顾濯缨这几日只能勉强下床站一会,或者缓步走几步,并不能快走或者疾跑。
忽然跑起来,疼的唇色苍白,喘息急促,双腿发抖。
他缓了一口气,忍痛跌跌跄跄来到屋外,发现院门大开,守院子的将士都已不在,宋怜雪也消失了,顿觉不妙。
气急败坏地拖腿去追,因太着急,没看清路,被门槛绊倒,侧摔在地上,痛到鬓角全是冷汗。
颤抖着爬起来,眼睛赤红,扶着墙站起来,走了百尺左右,路绥从远处跑来,惊喊道:“世子爷。”
他飞身上前扶着顾濯缨,顾濯缨急火攻心,“别管我,快去找宋怜雪,她把晚晚送我的荷包拿走了。”
路绥撒腿就往宋怜雪所住之地狂奔。
到了地方,远远就看到对方院子的大门敞开着,两个侍卫煞神一样挡在外面
院中放有一火盆,里面的东西被烧得只余一点点的线头。
风一吹,火苗熄灭,盆里的灰尘被全部吹散了,宋怜雪歪头站在屋檐下,望着空中的细小白色灰烬,满意地咧嘴笑了。
路绥霎时气血上涌,冲上前怒道:“你烧的是什么?”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们郡主大吼小叫!”
两个侍卫伸手挡在了路绥面前,怒目而视,路绥毫不客气地出手,趁其不备直接将二人打倒在地,进去后拔剑架在宋怜雪的脖子上。
“世子爷的荷包呢?”
“烧了啊。”宋怜雪眨着眼,轻咬下唇,满脸无辜地噘着嘴,指着火盆道:“你刚才不是亲眼看到了吗?”
“你!”
路绥一口银牙差点咬碎,脸上青筋全部暴起,有种当场砍掉宋怜雪脑袋的冲动。
最终,握剑的手紧了又紧,深深吸口气,把剑收起来,扭头走了。
宋怜雪嫣然笑道:“路绥,你回去告诉表哥,我烧了他的荷包,会赔偿一个新的给他。”
“我现在就开始绣,绣好立马给他送去。”
路绥用力攥紧拳头,加快脚步离开了。
他害怕再慢走一步,自己会忍不住回去把宋怜雪砍成肉泥。
顾濯缨正苍白着脸趴在榻上,见路绥耷拉着脑袋回来,心中顿时一凛。
“荷包呢?”
“属下去晚了……她烧成灰了。”
路绥从未如此憋屈过,恼怒的眼睛里全是蛛网一样的血丝。
“属下回来的路上还遇到负责守着你的两个将士。”
“宋怜雪让自己的侍卫假扮成将士过来,撒谎说属下让侍卫来替换二人的。”
营寨的人并不了解宋怜雪的秉性,只知道宋怜雪身份尊贵,是顾濯缨的表妹,专门来探望他,每日都往他院子里跑。
二人想着宋怜雪是郡主,说话端庄有礼,不会撒谎,况且还是顾濯缨的表妹,便没什么怀疑,当场信了。
“他们见到属下,还询问属下明日是否让他们继续看守院子了?”
顾濯缨的唇角绷成了细线,面色黑得吓人,五指紧拢,一言不发,浑身浓郁的杀气让路绥有一瞬的陌生。
他从未见顾濯缨对谁动过如此大的杀心。
“我安排的事,你办好了吗?”
他暗哑着嗓子询问,面无表情。
“办好了,属下已经按照你说的,把亵衣送到了洗衣营。”
路绥有气无力回道。
顾濯缨来到军营后,早已改掉了锦衣不穿二次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