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可小月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又怎么能看着她被伤害不管?
“孩子,我欠你太多了,如果你想要,我这条命,你拿去。”
“我只求你放过小月,”
杜权锋的精神不再,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坐在那里低着头喃喃哀求。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换,或许现在,也只剩下这条烂命了。
那就让他拿出这条老命,去抵了这债吧。
小月不善处事,任性又孩子气,不似晚棠这般柔韧和善。
没人护着,在社会上,少不了吃亏受苦。
要是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放弃她了,那样她不是就要没活路了吗?
如果非要对不起一个,他也只能再一次对不起她了。
“杜权锋,你觉得你那条烂命还有价值拿来和她谈条件?”
一直没说话的邵东突然开口。
锋锐的眸光如寒芒出鞘,阴沉残忍的低压在暴走边缘徘徊。
若不是顾忌着沐晚棠在场,他恐怕已经保证不了杜权锋还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
萧御宸只是看了邵东一眼,没有呵止,更没有阻拦。
这家伙虽然话少,也很少表露情绪,却异常护短。
他要是护起短来,连自己的权威都敢挑战。
当年弄丢了妹妹,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隐痛。
这次重逢,他应该是比谁都高兴。
凭着他护短的性子,做出什么行为都正常。
“是,我现在的这条命是不值什么钱。”
杜权锋颓败的喃喃。
“可是晚棠,算为师求你了,你能不能看在咱们师徒一场的情分上放过小月。”
他看了看萧御宸,又看了看邵东。
这两个年轻人状似杀神,身怀煞气。
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她的遭遇,肯定不会放过小月。
但他相信,只要她答应不再追究小月,他们也不会再加以为难。
沐晚棠拿掉那只困住自己的大手,转过身,
“您让我看师徒情分放过那个凶手,可是那点卑微的情分真的还在吗?”
“如果有,当初您怎么没放过我呀?”
“我不是圣母,也做不到别人把我一次一次推向更深的地狱,我还要一笑泯恩仇,为她着想。”
听到沐晚棠这些话,杜权锋不淡定了,有些失望的说道,
“晚棠,难道你非要做的这么绝情吗?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不行吗?”
“当年小月确实做错了,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个被他妈妈惯坏了。”
“一时间被错误的引导迷了心智,做了错事。”
“可是晚棠,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一个孩子?”
沐晚棠无力的笑了笑,果然有些人会成长成什么样的人,都是有根源的。
杜权锋的话简直要震碎他们的三观。
“还在甩锅,她二十二岁了,您管她叫孩子。为了给她开脱,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您知道我二十二岁在干嘛吗?”
“我二十二岁,在地下赌场打黑拳,打暗擂,在拼了命给你挣医药费。”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沐晚棠杏目凝泪,委屈和愤怒让她身子控制不住发抖。
“为了多挣那几万块钱,多少次我差点被人打死在擂台上。”
“我害怕脚边有绳子,睡觉不敢关窗锁门,因为害怕再被抓住,再被关起来。
一到阴天下雨,天气转凉的时候,全身从皮肉到骨头像要碎了一样疼,这些全都是拜您那女儿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