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姓蔡的小子,估计不报仇怎么也不会回去,还得想想办法。
至于严皓辰,等等,这个人也很奇怪,他跟蔡聪涵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长得如此相似,闻着味道也是一样一样的,却又是两个相互独立的个体。
不行,我还得再回省城观察观察。
卫玄森想着想着便遁入了黑暗之中,不一会儿就到了省城城郊。
夜幕早已拉下,虫鸣声从四处响了起来。
刚到楼下,一只宠物狗就朝着他“呜呜呜”地发出了威胁声,接着就“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卫玄森伸出右手,对着宠物狗做了个“停”的手势。
不知道为啥,这只狗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哀叫着跑开了。
“狗就是麻烦,”卫玄森想,“它们的感官太灵敏了,要是能借到四眼地狱犬……算了!还是我自己解决吧,不能让良玉看不起!”
卫玄森上了楼。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隔壁房间没有一点响动,看来这家人已经早早上床休息了。
今天真累!
卫玄森将腰牌挂在了门旁,念了一句什么,便进了浴室里。
脱下这身看起来有些严肃的制服,卫玄森结实的肌肉便露了出来。
他的胸口处有个黑色的纹身,是一朵曼陀罗,中间还添加了一些其它图案。
躺在浴缸里,卫玄森想起了第一次跟蔡聪涵的相遇。
那是清明之前一个暴雨之夜,那天他的手镯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抖动声。
“安州县蓝湖镇曹家村……”
他喃喃说道,撑开黑伞一头扎进了雨帘里。
刚到曹家村牛场旁的墓地,就遇到了刚刚突破束缚的蔡聪涵,他的手里握着一支黑色钢笔。
很明显,蔡挣脱了桎梏,且仍然保留着去世之前最后一刻的记忆,此时他心中的悲愤跟冰凉的雨水融合在了一起,苦涩而辛辣。
少年的周围黑雾缭绕,尤为渗人。
“我必须带走你。”
他挡住了蔡聪涵的去路。
“凭什么?”
对方十分冷淡地问道。
卫玄森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如果说今天必须要硬碰硬,他根本不是对手。但这又确实是自己的工作,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这是规定,任何肉体消亡的魂灵都必须往生,你也不例外。”
暴雨越下越大,周围狂风大作,附近的竹林发出了“噼啪噼啪”的爆破声,另一座坟也在不知不觉中坍塌了。
卫玄森捏紧了手镯,右手摸了摸腰牌,他有些紧张。
虽然是特殊人类,但肉体毕竟为人,如果因公殉职,人类的很多便利便体会不到了,到底是划不来。
“我不想遵守这样的规定。你们的规定只适用于规则制定者之外的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
卫玄森取下手镯,一轮明黄的光圈朝蔡聪涵飞去。但不一会儿,光圈又原路返回,重新钻进了镯子里面。
“你为什么执迷不悟呢?”
卫玄森恼怒起来。
“那你为何不去找真正滥杀无辜却又流连世间的恶灵呢?只是因为欺软怕硬罢了。因为你知道他们更难缠,背景也更复杂。但他们才是你真正需要带回去接受惩罚的!”
“我没说会惩罚你,一切都是按照规则来的。”
蔡聪涵想起了被钉上钢钉、被符咒击打的那一幕,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我已经不再信任你们了。你知道,重建信任是多么地不容易。”
说完,他便隐去了痕迹,消失在了大雨中。
卫玄森的手镯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啊,嘶——”
这时,他的脚渐渐麻了,连忙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擦了擦身体。
“确实他说的很有道理,很多东西我从来没有去细想过。”
穿上睡衣,卫玄森把腰牌和手镯重新戴上,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