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7月,我高中毕业,我没有考上第一志愿的京都大学,凭着学生会副主席的交际能力和校报主编的文学功底,我到报社和电台实习做见习记者。学到了社会活动家应有的一些本领,很多编辑和记者老师对我都挺好。可惜高中毕业是根本进不了报社和电台工作的。那年高考考的很不理想,我不能像日出东方集团总裁俞先生一样,高考可以复读三年,上个京城有名的大学。我只能拿着录取通知书,到苏北沿海城市去读了个财政专业。那一年,家里的房子终于变成了盖好顶的楼房。不过,还是黄墙。但至少,不用过那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日子了。
1999年12月,那年我顺利从财经类院校毕业,参加了工作,但是已经不能和学长一样,享受国家分配,那时候,得自主择业。期间,也曾偷偷的赵国我生母李荷花,但是茫茫人海,根本无处着手。
四远赴海外苦苦寻找
我回到我所在的乡镇,从车间底层开始做起,一个月学徒工的薪水是180元。受尽了别人的冷眼。因为工友老是偷偷的说,那个小伙子,大学毕业,也很我们一样,在车间做个三班倒而已。放工以后,我还是会去捡废铜烂铁,以维持生计。折脚阿狗已经老了,走不动了。临死前,他说,他这一辈子过得无牵无挂,无儿无女,甚至没有结过婚,但是,他无怨无悔,因为,至少,他曾经到过这个世界,到过这个江南小镇,他说人总是要死的,走的很坦然。我只能将捡到的废铜烂铁,卖到镇上的废铁厂。我那时候,就想,为什么别人的父母会为自己孩子的将来,不断谋着好的出路,我却只能在车间底层苦苦挣扎。为什么,我的生母一次都不来看我,她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后来,在村高官的推荐下,我进入了那个乡镇最大的集团办公大楼总部做财务。那栋大楼有15层,在当地可是比乡镇府还要气派。这时候,我才明白,学的知识还是有点用处的,如果我没有财政专业的文凭,没有会计从业资格证,是根本进不了集团公司做财务的。集团人力资源总监问我,梦想是什么,我脱口而出,说做个注册会计师,其实,那时候,注册会计师,是很难考的,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要把注册会计师五门课程考完,都要化好几年,我考了几次,都已失败告终,只能放弃。
我还参加了自考,几年后拿到了南京大学法学专业的毕业证书。工作第一年,帮家里买了洗衣机,还帮姑妈买了点礼物,看到姑妈家门口子荷花池,就想起了生母,李荷花。可是我却不知道她在哪里,也无从寻找。我托公安部门的同学用李荷花的名字来搜索,居然搜索出几百个名字,而且出生年月也没有1955年的。只能暂停寻找。
第二年给家里装了电话。第三年我买了摩托车。第四年,借钱买了单位的公寓房。第五年跳槽进了外企,做了财务主管。第六年,改行做了业务,从业务员升到了大区经理,营销部副总,并装修好了公寓,结婚生子,买了20万左右的进口小汽车。
那时,我是单位第一个买私家车的,因为业务开发的越来越好,业务提成拿的越来越多,一个月有时可以拿好几万。后来那家公司还上了市。BP机,变成了翻盖手机,那时我记得三星翻盖手机要3000多。再后来自己辞职创业,没想到一下子赚了上百万,转眼变成了百万富翁,后来,同学纷纷要求入股,我们还找了海外的投资商,投资了上千万的项目,投入了光伏行业。那些年,光伏行业,随着无锡尚德的上市,成了无锡的一张名片。光伏行业,成了一夜暴富的象征。自然我也成了千万富翁。搬进了小洋房。可惜好景不长,2008年一场金融危机,产品价格一路下跌,客户不肯再支付全额预付款,甚至单方面撕毁合同,要求退款,不再要货,我被卷入了看似公正,实则藏有暗礁的司法诉讼中,请律师,打官司,赚到的钱几乎一夜全赔了。我差一点跳楼,因为觉得命运对我太不公平了,这时候,我想,我应该去找我的生母,李荷花聊聊,看看她当年,是怎样装疯卖傻,逃出困难的农村,去大城市上大学的。但,茫茫人海,我又该如何去找她。父亲早就在我刚毕业,进入车间打工的时候,觉得命运太残酷,喝农药选择了自杀。那时候,后母还曾把我赶出家门。有一段时间,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幸亏单位降价降公寓卖给了我,才使我有了一个避风港。
2011年,我打算去国外闯一闯。我拿着手里唯一的签证,到了新加坡,凭着以前的发明专利和出版过得小说,也就是着作权,申请到了创业移民的资格,开始了新的生活。新加坡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很多人都喜欢吃海南鸡饭,鸭饭,肉骨茶等。东南亚确实是美食的天堂。
我每天的主餐是三新币的杂菜饭,鱼肉、鸡肉、加几片黄瓜,有时还加一些辣酱,里面伴有几条油炸小黄鱼。
这里的水等饮料得另外再买。这里的拥车证就是一个车牌得几十万,买个公寓得几百万上千万,海边别墅就更贵。这里,一天到晚接触的是其他肤色的人种,英语,马来语,印度淡米尔语都得学一点。
我租住的公寓下面,有免费的游泳池,下班后,想游多久就多久。还可以做烧烤。不过我住的只是公寓其中的一间,另外的几间住的是印尼人,日本人,韩国人。厨房,卫生间都是共用,因为单租一套公寓,每个月租金人民币要两万左右。为了省钱,就得合租。网络是不限流量的,很多加油站都有便利店,这些我们国内后来也慢慢学着这样做了。
这期间,为了开拓国际业务,我走访了很多其他国家。比如印尼,越南,马来西亚,自己创业,什么都得省,再其他国家,尝试过背包客的日子里,有时宾馆的一间房里,住十几个人,而且是男女混住。很多大学生,毕业以后,不直接工作,而是环游世界,在他们的眼里,生活的体验才是最重要的。我才深深的意识到,其实国内也挺不错的。在国内至少有大房子,还有一片自留田。在国外的时候,我也曾努力寻找我生母李荷花的下落,但一直没有线索。
五通过法律手段只能宣告死亡
2015年,我在以前的董事长亿万富翁的邀请下,回到了国内。负责协助投资和开发新市场。兜兜转转,仿佛绕了地球一圈,终点又回到了起点。我们每个人都无法预测未来是什么样,正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又不知道的未来,所以,才会努力去拼搏,努力去争取,也许,这就是生活的魅力。
2017年,我辞职重新开起了一家小型外贸公司,买了一个小QQ车,住回了农村那个小楼房,重新装修了一下,庭院深深,还有一片芳草地,高速路改造以后,高速路口,也离乡下的房子很近,十五分钟车程就可以到无锡或江阴市里。40年后的农村的那个家,也已经完全不一样,有了自来水,空调和卫生间,外观看上去,还像一套小别墅。院子里也可以做烧烤BBQ,有时还可以约上几个好友,欣赏故乡的一轮明月。举起酒杯,轻轻哼上一首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很多国家已经开放了多年多次往返签证。高铁车站也离乡下很近,15分钟车程就到。
有一次,我在办理美国移民手续,需要真实的出生公证过程中,我意外发现,派出所,果然找不到我生母的任何死亡记录。档案局婚姻登记处,我父亲的再婚记录里面,也没有写清楚,我父亲是在丧偶的状态下登记的再婚。
于是我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向法院申请宣告我母亲李荷花的死亡程序,这时候,江阴市人民法院才给了我一张我生母的死亡判决书。
我问我母系家族的舅舅阿姨,他们都说没有参加过我生母的葬礼。人海茫茫,我不知道我的生母可否还在人世。我非常理解,世态炎凉,在自己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对于家族的亲人即使是委屈的死掉,也只能当做不知道。
我不知道外公和我说的,我母亲有可能还活在人世,是否是真的。如果还活着,为什么又要将小小年纪的我,抛弃,让我孤苦的面对这个世界。又或者,在那年那月,她早已经不起岁月的摧残,告别了人间,我不禁潸然泪下。我发现我无法改变命运。
六修建荷花池
多年以后,我在江南市沿江村乡下,承包了一块田,还挖了一个池,树了一个碑,名字荷花池,每当我悲伤落寞的时候,就会到荷花池边,流几滴眼泪,然后对着苍天问,妈妈,你倒底在哪里?为什么,别人都有母爱,我却没有,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在伤心落寞的时候,向母亲倾诉,我却不可以。
荷花池建立的第一年,因为水位太低,种的荷花全死了,荷花池不久便干涸了。第二年,我加深了荷花池的深度,终于绽放出了第一朵荷花,但是,我的生母李荷花,倒底是生还是死,还是一个谜。没有人可以给我答案。
有时,折角阿狗的话,还会在我耳旁围绕,“我这一生,生而为人,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满足了,即使活的像只狗一样,无人问津,但至少活过,哭过,青春过,灿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