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一条，还有什么？”

云凤霄看着赵泰，言语中透出一丝讥讽。

赵泰被云凤霄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猜到，云凤霄可能已经知道，范无愧当年将赵燃的生母的灵骨移植给自己这件事。

“赵燃，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云凤霄接着看向赵燃，说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赵燃却点点头。

“是的，我知道了，而且我们一家人的遭遇，也跟这个有关。”

“所以，范无愧一直没有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任何代价，而今，随着野心日益膨胀，他正在实施更加疯狂的计划。”

“什么计划？”

从殷翠姝到魏河嫣，十姐妹齐声问道。

“他想通过混沌潮汐，进入混沌云团中去，试图成为一个更强大的存在。”

云凤霄的回答，不但让十姐妹愕然，赵燃和家人们都眉头紧锁，连江岐也放下筷子，盯着云凤霄的眼睛，似乎在确认，云凤霄所说有几分真实。

“真的，这些年范无愧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秘密，可他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哪有绝对的秘密，他手底下的人，已经被我渗透成筛子，哪怕，这些人被范无愧即用即弃。”

云凤霄板上钉钉地说着。

“所以你找我们，是为了给自己拉同盟军？”

赵燃清楚，云凤霄绝非善男信女。

自然也不是为了正义，假设云凤霄的实力超过范无愧，相信她不会如此低三下四主动向赵燃等人示好。

“云凤霄，几十年不见，没看出来你的本事长进了多少，尔虞我诈倒是学得挺不错。”

江岐习惯性地将手伸到胸口处，准备捋胡子，却一把抓了个空，方才想起自己长可过胸的胡子，被罗映昭用雷火烧没了，方才尴尬地将手再往上移动了一段距离，用手指肚捻着胡须断处说道。

“上上柱国，我……”

云凤霄整一个大写的尴尬。

她有点儿哀怨地看向江岐。

就差说出“不用这么直白吧”这样的话。

“所以呢你刚才大可不必跟我这老朽攀关系，我已经避世多年，什么慎武司，什么柱国、军侯、枭骑，统统跟我没有关系，但你既然找来了，而且，这次混沌潮汐比以往更加汹涌，搞不好会酿成灭世之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那我们之间只有合作，或者说，相互利用也行，说吧，想做什么？”

江岐的直白，差点让云凤霄当场破防。

“云凤霄，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是不是北宫弛死了，让你觉察到了危机，可你的实力又不足以对付范无愧，这才想起我们来了？”

赵燃也不是单纯的小白兔。

对于一个凭着特殊能力，在生与死之间反复横跳的人来说，不敢说看透了人性，至少不会被拙劣的表演蒙蔽。

“好吧，说实话，北宫弛之死，我知道你们不是凶手，背后那只黑手自然是范无愧，北宫弛死后，昭国明倒向范无愧，可我云凤霄哪里会轻易跟这种疯子合作。”

云凤霄说着还挺直了身板。

“是不是范无愧知道了你知道他太多的秘密，所以你危险了，他绝不会继续留着你？”

赵燃让云凤霄先是一愣，继而流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好在流露出一半儿，硬生生憋回去了。

而后哀怨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你聪明得让人讨厌！”

“好吧，如果不是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谁还肯跟自己的敌人合作呢？”

云凤霄强颜做笑，看得令人难受。

“可我江岐不跟敌人合作。”

江岐倒是老神在在，捋着胡须，呷着美酒，仿佛所有的危机都不存在。

“好吧，我云凤霄的确有求于你们，即使我们做不成朋友，至少我们联起手来，可以保命不是？我不跟你们合作，可能保不住命，你们不跟我合作，同样保不住命……”

这回是唐剑云打断了云凤霄的话。

“云前辈，你错了，我们不跟你合作，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我们，虽然我们昆岭一脉，人丁单薄，而且我们姐妹成立天心阁，势力微小，但是我们有星汉各州、市各军将士们的支持，我们的力量，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

云凤霄听了顿时默然。

她知道这孩子说得对，慎武司麾下各州、市的各军，从将领到健儿，因为愤怒于豪族、望族、侯族等买卖灵种，给自家子弟提升武灵资质，可以说丧尽天良、丧失人性、视民众的生命如蝼蚁，于是荡尽大家族、除尽猎灵者势力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很多地方已经发生了内讧，不少将侯甚至在遭受冲击时，寡不敌众，被愤怒的健儿们打死。

在这个背景下，赵燃和昆岭一脉的声望，达到了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