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你跟着相府的马车做什么?”
“我……”慕容元尧偷瞄一眼那帘子拉的紧紧的马车,时不时的车内还传出女儿家的欢声笑语,满眼的眷恋。
好家伙,这是把他当瞎子呢。
慕容元嵘顿觉危机四伏,熬走了太子慕容云栩,安排妥当了老三那个病秧子,这是又迎来了老七。
慕容元嵘觉得,或许他还可以暗搓搓拉个线,就像给太子和太傅孙女袁静凝牵线一样,创造些才子佳人偶遇的戏码。
偶遇着、偶遇着,这不就成了么?
看双方那意思,还挺满意的。
就片刻的工夫,慕容元嵘已经把满朝文武的家室都回忆了遍,谁家有适婚的小姐的,可以给他七弟拉个线,悄悄做个媒。
反正,在他看来,就他七弟那身材,那相貌,那智力,还有动不动就把皇后娘娘给搬出来的那架势,哪家小姐配他都绰绰有余。
说句不好听的,他也就是生在皇室了,要不然,讨不讨得着媳妇儿都难说。
“老七,不是为兄说你,平日里,我们都住九王宅,如今出游,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你既不陪伴圣驾,也不陪在母后身边,需要你尽孝的时候,你都不在。”
慕容元尧:……
“四皇兄,你不也没去陪父皇母后么?”
“我昨晚进宫和父皇商讨南方治水的后续问题,商讨到半夜才回府,该说的都说完了。而且,父皇为大涝的事情烦忧,我这算不算替父皇排忧解难。”
“算的。”慕容元尧点点头。
“至于我母妃,因为元姝婚期将至,春猎过后没多久便是,她需要替元姝筹备一二,此番春猎,压根没来。”
慕容元尧这么一听,倒觉得四皇兄说的有几分道理。
“那我现在就去陪父皇母后?”
慕容元嵘赞许地点点头,“嗯,去吧。”暄和这交给我就好。
等到慕容元尧走远了,车内传来一阵欢笑声,林宛白俏生生的小脸从窗帘后探出,边回头看暄和,边说道,“这要是谁再说四皇子没什么心眼子,我可不听。这为数不多的心眼子,全部用在暄和你身上了。”
听着声音,慕容元嵘的脸都黑了下来,怎么强行安顿了一个,又忽悠走一个,车里怎么还有一个!
没等他多想,父皇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就来唤自己了,说是父皇召见他。
父皇怎么会无缘无故召见他,这要不是聂相“好心提醒”,不作他想。他哪怕再不愿意,还得跟着上前。
可惜了,今个忙活了大半天,连暄和的面都没见着。
慕容元嵘这一陪,就直接陪到了皇家草场。
众人的马车也都紧跟其后,齐聚到了草场外。
因着聂暄和一贯柔弱的身体,一路颠簸,有些晕车,走路踉踉跄跄,下车后,一边无力地倚靠在林宛白肩上,另一边被秋宁扶着。
而另一边,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定西候之女韦红裳。
一袭红衣似火,三千乌发高高束起,面容清冷,眼神坚毅,英姿飒爽,肩负长弓的模样,倒是惊艳了不少人。
平日里大家小姐,柔弱的居多,她这身装扮的,倒真是不多,尤其今日是来狩猎的,应景得很。
这通身的气质,也是一绝。
底下已经有公子哥看直了眼,偷偷询问身边的人,这位是哪家的小姐?
待听到说是定西候之女时,纷纷露出惊诧之色——就是那个大胆到出入青楼,还以下犯上,冒犯四皇子的那位?
看这模样,也不像是脑子不好使的,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男人喜欢以貌取人,到哪都一样。
五皇子慕容元逍那双桃花眼里透着浓厚的兴趣。
就连太子慕容元栩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被韦红裳吸引了过去。
先行的军队已经搭好了营帐,众人先找到自己的营帐,稍作安顿,再等皇上一声令下,宣布春猎开始,便可以找到自己的马匹,到林中自由狩猎了。
“能骑善射是我大盛朝的特色,大家务必各尽其能,让孤看看我大盛朝好男儿的本事,今日以多者为胜——”
“儿臣遵命!”太子慕容元栩一声应下,其他皇子和臣子们纷纷应和。
太子一马当先,率先跑进了丛林深处,身后一众侍卫紧跟其后,马鸣声混着哒哒的马蹄声消失在了视线中。
随后便是五皇子,七皇子,连二公主慕容元嘉也换上了方便打猎的对襟短袄,脚下踏着鹿皮的短靴,意气奋发。
等到一众人纷纷争先恐后地冲向林子,慕容元嵘悄无声息地步步后退,退到了暄和身旁,低声问道:“你出来做什么?头晕可还好些,老实在营帐里歇着。”
聂暄和瞥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皇上都出来宣布春猎开始了,我还能赖在营帐内?这得多大的胆子?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父皇哪那么好的眼神,偷个懒没事。”
慕容元嵘低头看了眼,不及他肩膀的人儿——一袭淡紫色的长裙及地,裙角处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蝴蝶随风翩舞,嘴唇不点自红,精致无暇的脸颊上略施粉黛,看上去娇嫩无比。
好看是好看,只是——
慕容元嵘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带披风了么?山里头比京师冷。”
“怕你没带,我带了,一会让承恩给你送来。”
“要不,我亲自送来?”悄悄试探下。
她冲他浅浅一笑,淡雅脱俗,顾盼神飞,慕容元嵘的耳朵又不争气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