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郎突然后悔了。
后悔冲过来太快,以至于没注意到宁镇长也在,可来不及了。
他已经把人拦住了,这会退缩,老娘就没人管了。
身侧的王二郎,在镇长出声之后,脑子早就停止了运转。
傻傻呆呆的站在一旁,如一只鹌鹑。
王大郎众目睽睽下,顶着压力,硬着头皮开口道,“镇长,草民的母亲被衙差抓走了。”
“可是沈秀才指使衙差抓的你母亲?”宁镇长语气严厉。
王大郎支支吾吾,半天了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他没脸说,自己老娘当街干架,抓了衙差一脸才被抓的。
更不敢咬沈镜之,说是他指使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的注视,王大郎越来越慌,甚至有种想跑掉的冲动。
可他不敢。
然而,王大郎羞于启齿的事情,粮铺的秦老板却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请镇长明鉴,此事与沈秀才毫无干系。”秦老板站了出来,“大概辰时一刻,王大娘来草民粮铺,询问糯米价格。
这时,相送沈举人的队伍恰好经过小店,王大娘看见了,当场便骂骂咧咧,甚至还诅咒沈举人梗死他乡。
沈举人中举,是津西镇的幸事,作为同乡,草民也跟着沾光,打心底替沈举人高兴。
草民的儿子也是读书郎,草民也非常尊重读书人,自是看不惯王大娘平白无故诅咒人,当下便将她赶了出去。
恰时,有几个妇人过来,说了王大娘几句,双方便起了争执。
黄家大媳妇仗义,替沈老爷说了几句公道话,便被王夫人一通臭骂。
言辞激烈下,王夫人和黄家大媳妇便打了起来,草民怕出事,便去镇衙叫人。
衙差把两人分开后,王大娘动手打了衙差,这才被抓去镇衙。”
秦老板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镇长若不信,可问其他人。”
宁镇长一脸威压的看向众人,“当时还有谁在?”
“请镇长为民妇做主。”
黄家大儿媳顶着一张紫青的脸站了出来,“镇长,民妇不过是替沈老爷说句公道话,王老太便诅咒民妇闺女,言语极为恶毒。”
“此事,稍后本镇长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宁镇长看向众人,“还有谁能证明,此事与沈秀才无关的。”
“民妇能证明。”
“民妇也能证明。”
站出来的人,大多与王母关系不好,或者是看不惯王母的行为。
见一个个出来指证,王家大郎慌了。
怎么办?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宁镇长目光如炬的看着王家兄弟。
“草民……草民……”王家大郎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事,从头到尾与沈秀才无任何关系,你为何说,要沈秀才放过你母亲?”宁镇长不怒自威。
“草民……”王大郎吞吞吐,急的额头冒汗。
“你担心你母亲,本镇长可以理解,那你可知,你当街说那般话,会让沈秀才名声扫地?”
王大郎“……”
“你可知,此举已构成污蔑?”
“……”
“当街拦官员车驾,此乃挑衅大庆官威之举,按律当杖责十大板,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