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对老娘的理解,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这些的。
“没听谁说,就是今天插秧的时候,大海家的说,她娘家侄女嫁人的事,大家听了之后,顺便提了明珠一嘴。
她们说,咱们明珠聪明又能干,不知以后便宜了谁家。
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难受的不行。”
杨氏刚说完话,江氏就接上,“相公,我也舍不得明珠去别人家。
咱们沈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把明珠当宝贝疙瘩来养的,一想到她将来去别人家,给人家侍候父母,一家老小,我心里就不得劲。
要是夫婿有本事,婆母好说话的还好,要是遇到婆母厉害的,真是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去了别人家,咱们也不能时时看到,受了委屈,挨打挨骂了,咱们也帮不上,只能她自己受着。”
说到此处,江氏眼睛微红的,“把明珠留在家里,有我们看着,等将来我们老了,还有大郎他们三个帮衬,也不用伺候公婆。
上门女婿,虽没什么本事,但只要咱们闺女立得住,就不怕撑不起门户。”
沈镜之心里也不好受,但他比杨氏和江氏更理智。
“是嫁还是聘夫,得明珠自己的意思,还有,你们为何觉得,明珠嫁出去,就一定会受委屈?
她难道就不能遇到个好的,平安顺遂一生?”
是啊,她们怎么就尽想坏的去了?
杨氏和江氏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沉默了。
沈镜之见她们如此,便猜出了一二,“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杨氏和江氏没吭声。
“我不干涉明珠与荣少主书信往来,并不是对荣少主有什么想法。”
杨氏便问了,“那是什么?”
“那娘觉得,是为什么?”沈镜之不答反问。
杨氏瞪眼,“我问你,你却来问我,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江氏也想知道。
“自然是为了……”话说一半,沈镜之突然停了下来,“你们觉得,荣少主人品如何?”
“不如何。”杨氏梗着脖子说道,“要不是咱们明珠命大,只怕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想起孙女血肉模糊的画面,杨氏心里还是没办法原谅。
尽管,这两年南荣修逢年过节就送好东西过来,却无法消除心里的疙瘩。
“这样的人,无论有没有想法,都不能走的太近。”
杨氏直接说开,“明珠这两年还小,再过两年便知事了,可不能再让她频繁与那少主书信来往了,万一日久生情,非君不嫁就完蛋了。”
沈镜之蹙眉。
“你也别说,明珠不会喜欢荣少主那样的,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何况,那少主还长了副好皮囊。”
沈镜之的眉,皱得更深了。
“退一万步来讲,明珠不喜欢荣少主,那荣少主呢?”
远在无双郡的南荣修,突然打了个喷嚏,耳朵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