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八日这天,晴空万里,沈家敞开大门,宴请四方来客。
沈青山和沈长枫还有沈镜之,早早便换上准备好的新衣裳,在门口迎客。
已时刚过,便有宾客陆续抵达。
来的最早的,是镇上的宁镇长,他带着妻子,一双儿女,乘坐驴车而来。
“沈进士,沈小秀才,恭喜了。”
“宁镇长携家带口而来,是我沈家之荣幸,里边请里边请。”
等人进去了,门口登记贺礼的司仪立即高声唱道,“津西镇宁镇长家,白银二十两,文房四宝两套,字画两幅。”
宁镇长刚进去,顾承业带着他爹和顾员外,王学宗带着他爹和王地主,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沈老爷,沈小秀才,恭喜啦。”王地主笑着对沈青山说,“当初我便觉得你们家大郎,是读书的料子,你看,年纪轻轻的,便是小三元的秀才,前途不可估量啊。”
“这才哪到哪呀。”沈镜之双手一拱,“王叔,你可别再夸了,等会我家大郎飘了咋办?”
“大公子学富五车,哪有那么容易飘的。”王地主说着,看向沈长枫,“是不是啊长枫。”
沈长枫难得幽默,“飘是不可能会飘的,微醺倒是真的。”
话一出,惹得王地主哈哈大笑。
“就冲你这话,等会我们可得碰三杯。”
王地主拍了拍沈长枫的肩,带着儿子和孙子进去了。
“沈老爷,小秀才,给你们道喜了。”顾员外拱手道。
“顾兄客气了。”沈青山做了请的姿势,“里边备了喜饼和茶水,顾兄里面请。”
走在最后的顾承业递出一本书,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大师兄,我给你准备了话本,到了府城,你悄悄看。”
沈长枫意外了一下,“好!”
见沈长枫收下,顾承业很开心,“那师兄,我先进去找长佑和长岳了。”
唱礼的声音接着响起,“津西镇顾员外家,白银五十两,字画两幅,文房四宝两套,地契两张。”
“津西镇王大地主家,白银五十两,书籍十本,布匹十二绢,地契两张。”
从县里赶来的郑老板,正好听到唱礼的内容,不禁对自己的妻子说道。
“孩子他娘,理儿在沈家学堂念书,沈老爷又高中进士,咱们备的礼,是不是有点薄了?”
“怎么就薄了?”
本要下马车的赵氏,不禁回身瞪郑老板,“理儿是在沈家学堂求学不假,可我们交了束修,不存在亏欠。
何况,我们跟沈家关系一般,备的礼怎么就薄了?”
“理是这个理,可太少了,咱们面上也不好看啊,而且儿子还在学堂念书呢。”
郑老板道,“孩子也是有攀比心的,我可不想因为贺礼之事,让儿子遭同窗嘲笑。”
赵氏想了想,“那就加点银子吧。”
“直接加银子,不好吧?”
“都到这里了,也只能加银子了,你若是觉得不妥,就按原先的来。”
“那就加银子吧。”郑老板也没有更好的法子,“霜儿,把银票加上去。”
郑霜儿问道,“爹,要加多少?”
“五十两。”
赵氏还想说太多了,却见郑老板下了马车,只好拉着女儿跟了过去。
“爹,娘,你们来啦。”
郑理看到家人,立即凑了上来,“你们准备贺礼了吗?”
“肯定备了,空手来我们可没脸来。”郑老板说道。
“备了什么礼,比起顾家和王家怎么样?”郑理看着郑老板,“他们两家白银五十两,两张地契,其他的都是备两份,你们呢?备的什么?”
“你干嘛?”赵氏不满的看着他,“他们送什么是他们的事,我们送什么是我们的事,多与少,都是心意,怎能攀比呢?”
“我不管。”郑理又开始犯熊,“反正我们家的贺礼不能比顾家和王家的差,否则我们堂堂郑家的面往哪里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