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高栋梁冷冷的看了那狗腿子一眼,拔起桌上的刀,一个转身,狠狠一刺。
只听见一个闷哼声传来,接着,一个五花大绑、口塞破布的年轻男子重重倒在地上。
男子的大腿,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汩汩涌出。
“少爷!”
“二郎!”
赌坊东家和狗腿子看清男子的面容时,同时惊呼出声。
“二郎!”赌坊东家冲了过去,手忙脚乱的松绑,“快去请郎中,快!”
狗腿子震惊之余,拔腿就往外跑去。
其余的狗腿子举着家伙,严阵以待。
高栋梁却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这便是与我高家作对的下场。”
他看着赌坊东家,“你不过是我爹面前的一条狗,还真以为自己是颗葱了?
要不是看在你这些年识趣的份上,就不是一刀能事了的。”
赌坊东家刚拿出儿子口中的破布,听到高栋梁的话,又把破布塞了回去。
“今日之事,是高镇长授意的对不对!”语气异常的平静。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高栋梁不可一世,“从今日起,平宁镇再无如意赌坊,你要是识趣,赶紧带人离开。”
“你……”
狗腿子忍不了高栋梁的态度,欲要动手时,被四爷呵斥住了,“闭嘴!”
狗腿子不服,只能干瞪眼。
四爷眼神如炬的看着高栋梁,“花无百日红,你们高家会后悔的。”
“高家的红花什么时候谢老子不懂,但你吴四爷这朵红花,已经谢了!”
说罢,发出幸灾乐祸的大笑。
吴四爷隐忍的握拳,“带上二公子,走!”
就这?
看着赌坊之人离去的背影,高远不屑的轻嗤了一声,“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
“大公子,以后这平宁,就是咱们的天下了。”有个衙差谄媚道。
高栋梁如战胜的公鸡,指着地上散落的碎银,“这些都归你们了。”
衙差们发出欢呼雀跃声。
见灰衣卫不动,高栋梁挑眉道,“怎么,嫌少看不上?”
“确实看不上。”灰衣卫丢下话,走了出去。
高栋梁磨了磨牙,“早晚收拾你们。”
“头儿,你觉不觉得,吴四太过平静了?”出去的灰衣卫,出声说道。
“平静之下,往往暗流涌动,我们等着看好戏便好。”
灰衣卫左拐右拐之后,迂回了很多线路来到一座不起眼的民宅。
“乡君,洪大人!
灰衣卫见礼后,汇报情况,“乡君,高家跟吴四爷已经撕破脸了,吴四爷走的时候,很平静,但属下看出,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继续盯着,必要时,添一把火。”明珠神色冷漠,“那些受害人家属,联系得怎么样了?”
洪三站了出来,“一切就绪,也让人把枯井和高建才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告诉她们,本乡君会替她们讨回公道的。”
…
吴四爷来时,怒气冲冲,走的时候十分沉默。
“四爷,我们就这么算了?”狗腿子不死心的说道,“咱们这些年,孝敬了那么多银子,可他们依旧不满足,非得逼死我们,霸占赌坊才开心。
四爷,这口气您咽得下,兄弟们可咽不下。
凭什么他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我们就得乖乖的受着?
既然他不仁,我们为什么要义?
要死大家一起死。”
“对,要死大家一起死,他不就是个镇长么,要是没了这个身份,给四爷您提鞋都不配。”
“四爷,咱们这些年太好说话了,以至于一个不入流的镇长都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那高辉之前不是阻拦羲和乡君开通商路么,要么咱们卖羲和乡君一个好?
谈得拢了,赌坊咱们继续开,谈不拢,咱们就一把火烧了镇衙,连夜离开平宁镇,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天涯海角的追着咱们。”
吴四爷突然停下脚步,“你们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知道啊,但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狗腿子们挺直腰杆。
“不蒸馒头争口气,咱们平时已经够受气了,没道理人家拉屎拉到头上了,还笑脸相迎的,四爷,别磨叽了,咱们干死他丫的。”
“四爷别犹豫了,那高辉可不是好东西,只要他落马,捏圆还是捏扁,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好了!”吴四爷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既然大家都不是怂货,那我们就干票大的。”
狗腿子们瞬间欢呼。
“给大家两个时辰准备。”
两个时辰后的平宁镇,除了偶尔的狗吠声,万籁寂静。
赌坊的人,大多是单身汉,便是有家室的,妻子和孩子也是在外县,所以他们收拾起来很容易。
“四爷,都准备好了!”一狗腿子拍着车上的油罐子,“不信烧不死他们。”
“四爷,我们也准备好了!”
“出发!”
赌坊的人,大概三四十号人,按照计划兵分几路。
有人潜入医馆,一刀把昏迷中的高建才给捅了,“啊”的一声惨叫,惊动了值夜的学徒。
“二公子怎么了?”
赌坊的人没有十恶不赦,见惊动了医馆的人,连忙补了一刀,便匆匆离开了。
值夜学徒提着灯走来,“二公子,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掀开床帘,看到鲜血淋漓并且死不瞑目的高建才,“啊”的惊叫声破喉而出。
学徒吓得屁滚尿流,手中的油灯掉落在地上,油灯流了一地。
“杀人啦,杀人啦!”
学徒惊慌失措的往外跑,惊恐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