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娘子脸色一变,“这么严重?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城主应该没那么小气的吧?怎么说,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孙掌事没说话。
“相公,兴许是你多想了,前面的宁镇长没动你,说明你是可以的,再且,宁镇长是城主举荐的,若是他撸了你的职,宁镇长面上也过不去呀。”
孙掌事觉得有道理,“兴许是我多虑了。”
“那这家产还整么?”
“你看着办吧。”
孙掌事起身,去了书房。
…
梧桐小筑!
杨氏见天色黑透,明珠却迟迟未回,便吩咐青杏道,“你去镇衙瞧瞧,看明珠何时回来?”
青杏得令,立即赶去镇衙。
“路女官,乡君可还在忙?”
刚到镇衙门口,青杏便看到了路女官,连忙说道,“老夫人见乡君迟迟未归,便差我过来看看。”
路女官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估摸戌时过半了,在继续下去,乡君的身体恐怕会吃不消……你随我一起进去吧。”
入了衙内,路女官开口道,“乡君,青杏来了。”
青杏恭敬行礼,“乡君,老夫人还在别院等您一起用膳。”
“奶奶还未吃晚饭?”明珠这才从案桌上抬头,“现在什么时辰了?”
路女官回答,“准备戌时过半了。”
“是该回家了。”
梧桐小筑离镇衙不远,乘坐马车不到一刻钟便可到达。
“奶奶,我回来了。”
一下马车,明珠便朝里面喊,杨氏听到了,连忙吩咐丫鬟上菜,明珠进入主院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好了。
“第一天上衙累不累?”杨氏关系道。
明珠坐到杨氏身边,“奶奶,上衙挺好玩的,比上山干活有意思多了,就是比较费脑,考虑的事情也多,眼睛也累。”
“衙里事情很多吗?”
“不多,但我刚进去,很多事情不熟,只能多看看,所以才晚了些。”
明珠主动给杨氏盛汤,“奶奶,衙里还有许多事情等我安排,如若酉时三刻我还没回来,你便先吃吧,不用特意等我了。”
杨氏也不强求,“衙里管饭吗?”
旁边的路女官笑了,“老夫人,乡君是羲和城主人,饿着别人也不会饿着乡君呀,何况,衙里有专门做饭的厨娘,再不济,旁边还有个望江楼呢!”
“我就怕你们忙起来了都忘了吃饭。”杨氏忧心道,“明珠,你还在长身体呢,饿着可不行。”
明珠保证道,“奶奶放心,我会按时吃饭的,保证回家的时候,白白胖胖的。”
“路女官督促,若是明珠瘦了,我唯你是问!”杨氏板着脸道。
路女官连忙屈膝,“遵命!”
“你们下去吧!”
路女官和青杏对视了一眼,默默退下,并把门带上!
“奶奶,是有什么事要说么?”明珠问道。
杨氏脸色不愉的点头,“今日去街上转了一圈,碰到王家人了。”
“他们说了什么?”
杨氏哼了一声,“咱们沈家与他们家有瓜葛的,也就王氏一人,如今咱们发达了,他们就想借着这层关系套近乎,哼……就他们那点花肠子,老娘用闭着眼睛都能看出来。”
“那奶奶是怎么想的?”
她是想王氏死在石头城的,但生而为人,却不能不顾及家人的感受。
毕竟,沈兴之是爷爷奶奶的亲儿子。
“他们王家想沾我们沈家的光,做梦。”
杨氏当初为了大局,忍痛把沈兴之送去石头城,心里实则恨透了王氏,不然也不会与王家撕破脸。
“奶奶,我的意思是,二叔和王氏的事,你是怎么想的。”明珠小脸严肃,“想摆脱王家,其实很简单,只要二叔休了王氏,王家便是想讹上咱们,也站不住理。
现在,王氏还是我们沈家妇,无论我们两家怎么闹,只要没和离,沈王两家依旧是姻亲关系。
在外人眼中,她依旧是二叔的妻子,沈家的二夫人。
如今我是城主,爷爷是进士,大哥是凌江第一个小三元的秀才,只要王家人豁出去脸面,怎样都能沾我们家的光。
毕竟,彬堂哥是从王氏肚子里出来的,我们可以不理王氏,却不能不顾彬堂哥的脸面。
反过来想想,身为人子,彬堂哥不可能一点都不介怀。”
杨氏瞪眼,“长彬会恨我们?”
“恨,不至于,但心里肯定会有疙瘩,不然也不会留信连夜出走,不辞而别。”
明珠一边说一边观察杨氏的脸色,“彬堂哥这一走,好像差不多两年了吧,这两年,他可是一封书信也没寄回。”
“他心里肯定怪我们。”杨氏一脸悔恨,“当初我就该让那个女人进门,赔了一个儿子不说,现在连孙子都……”
杨氏突然哽咽,眼圈也红着,“兴许是我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生了这么个孽子。”
“如果时间重来,奶奶还会让王氏进门吗?”明珠问。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啊。”杨氏抹着眼泪,说起正事,“你封爵的消息传到石头城,你二叔知道了,便写信回来,说是要我们接他回来。
当时我跟你爷爷都不同意,一来是你刚得封爵,贸然接你二叔出来,会落人把柄;二是担心他怨怪家里,继续作妖,三是他与王氏之间,是否还如当初那般死去活来。
若他依旧什么都听王氏的,回来只会添乱。
咱们家有今天,来之不易,可不能任由他造作。”
杨氏看着明珠,“当时你应该在京城,我们不想你烦心,便没告诉你。”
明珠“……”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还是爹爹和宁镇长说的。
明珠假装不知道,“奶奶顾虑的是,只是二叔在那边受苦,即便不接回来,也该派人去看看,留些药,免得二叔回来的时候,身子都跨了。”
“那也是他的命。”
见杨氏还在嘴硬,明珠直接吩咐道,“路女官,让护卫长派两个人去石头城看二叔,顺便带些衣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