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杨氏看着郎中,等一个明确答案。
郎中点点头,“虫毒已解。”
似是怕对方不信,强调道:“老夫这次可以保证,你儿子的虫毒已经解了。”
识时务者,这对母子一看就不是简单之人,他还是老实些好。
“太好了。”杨氏喜而泣。
金卫长听言,如释重负,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沈镜之是乡君的父亲,一旦沈镜之有性命之忧,他怕是也活不成了。
站在角落里的沈兴之听了郎中的话,暗自舒了一口气。
若是大哥有什么意外,他怕是真的会被除族。
郎中开始给沈镜之放血。
起初,血是黑的,渐渐地,血液恢复了正常的红色。
“血色正常,说明虫毒已解,但还需服用几天的药,清除身体里的余毒。”郎中说道。
气氛一改之前的凝重,变得轻松了许多。
没多久,沈镜之悠悠醒来。
“老大!”杨氏激动得两眼泪花!
看着老母急红的眼眸,沈镜之虚弱的叫了一声,“娘!”
说话间,喉咙一痒,瞬间干咳了起来。
角落里的沈兴之急忙倒水,欲要递过去的时候,金卫长已经先了一步,他只好失落的把茶杯放回原处。
半杯温开水下去,沈镜之觉得喉咙舒服多了。
“老大,好些了吗,还有哪儿不舒服的?”杨氏一脸关切。
“娘,我没事,你别担心。”沈镜之见环境陌生,不禁问道,“这是哪里?”
淡淡的中药味,以及一排排的药柜,一看就是医馆。
“我们在沙田镇的医馆。”杨氏开口,“你今早晕过去了,我们把你送来医馆。”
晕过去了?
他怎么不知道?
沈镜之一脸惊愕,“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被虫子叮咬导致昏迷。”郎中指着沈镜之手背上的红胞,“虽然你的毒已经解了,但这里还有些余毒。”
“可是我从昨晚到昏迷,并未发现任何不适,只是在醒来时犯困而已。”
说及此,沈镜之突然反应过来,“莫非此毒会使人犯困,然后让人一直沉睡不醒?”
话一出,气氛瞬间紧张。
“你有看到叮咬的虫子长什么模样吗?”郎中严肃的问道,“此虫毒性不烈,但会致人昏迷,如若发现不及时,很有可能会睡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杨氏突然后怕,金卫长也惊出一身汗,就是沈镜之自己,也凝重起来。
“当时天黑,我没看清楚,只觉得手背被什么叮了一下,也没在意,第二天上马车的时候觉得特别困,便眯了一会,然后醒来就看到你们了。”
听言,金卫长道,“大爷,您眯了没多久,身子便歪到一边去了。
当时情况不明,属下便做主给您服了一颗凝珠,然后送来医馆。”
“凝珠能解毒?”沈镜之和杨氏齐齐看了过来。
“出发前,乡君让路女官备了一些凝珠,说是能解一般的毒,属下便给您服了一颗。”金卫长道。
“那我的毒,是谁解的?”沈镜之看了郎中又看了金卫长。
“郎中给您放血之时,乡君的疾雪正好飞来。”金卫长把信条递过去。
信条上写着“此水可解百毒”六个大字。
“疾雪呢,回去了吗?”
疾雪听到有人喊自己,‘咕噜’一声冒了出来。
沈镜之看到它腿上挂着的小竹筒,立即问道,“可是用这个装的?”
“是。”
沈镜之取下小里面还,见装有东西,便打开盖子闻了闻,然后用手指沾了一下里面的水,放进嘴里尝味儿。
见味道跟深谷里的碧潭水相似,平静的心湖瞬间波澜叠起。
郎中眼热的看着小竹筒,想开口询问能不能看看,却发现一旁的金卫长,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
郎中瞬间一个激灵,“你们慢慢聊,我去煎药了。”
那眼神,简直了!
郎中走后,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没说话。
“金卫长,我现在无事了,你给明珠回信吧,免得她担心。”沈镜之的声音,打破了氛围。
“是!”金卫长转身之际,对沈镜之道,“大爷失血过多,恐怕得缓两日才能启程。”
沈镜之点点头,“跟明珠说清楚,免得她担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人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只见洪三大人迅速下马,大步往医馆而来。
“洪三大人,我们在这。”金卫长走了上去,“洪三大人,是乡君让你来的吗?”
“正是!”洪三看向屋内,“老夫人和大爷呢?”
“在里面!”
洪三立即抬脚进入医馆,很快看到了杨氏和沈镜之。
“老夫人,大爷,乡君让属下带了解毒丸和明珠过来。”洪三见沈镜之唇无血色且虚弱的模样,赶忙解下荷包递过去。
“辛苦你了。”杨氏接过荷包,“明珠怕来不及,便让疾雪先带了解毒丸飞来,老大的毒刚刚解了,但余毒未清,你送来的凝珠正好派上用场。”
洪三听言,提起的心也松了下来,但还是要府医号脉之后才能放心。
“府医!”
“来了!”
府医手忙脚乱的从外面进来,背着一个比他还大的药箱,“老夫人,大爷!”
“张大夫客气了,先给老大看看吧。”知道是明珠特意派来的,杨氏很善解人意道。
“是!”
张府医没有急着号脉,而是按照望闻问切的流程来。
看了伤口,问了两句话才开始切脉。
“如何?”杨氏按捺不住,“医馆郎中说虫毒已解,但余毒未清除殆尽,还需喝几天药。”
“虫毒已解,只是大爷失血过多,身子虚弱,得休养两天才能下地活动。”
张府医收回了手,“不知郎中写的方子在哪?”
“郎中还没写方子。”金卫长指着后院,“已经煎药了。”
“我去看看!”
张府医走后,洪三顺势拱手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他才问起金卫长,“到底怎么回事?”
金卫长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确定是意外,洪三才没有阴谋论,却也忍不住叹道,“孝子难做啊!”
如若不是为了老夫人,大爷也不会去石头城,不来石头城就不会发生意外。
而沈兴之,除了瘦一点,憔悴一点,啥事也没有。
想想洪三就替主子不平。
“有什么办法?”金卫长开口,“兄弟能断,父母还能断?”
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