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兄妹三人去了深谷。
双胞胎负责挖树苗,明珠负责运送出谷,曹管家和路女官还有红英负责挑下山,江氏负责拉货。
几人配合的很好,天还未亮,银杏树苗已全部运至学堂。
天一亮,曹管家马不停蹄的安排人挖坑种栽。
过了两天,杨氏和沈镜之回来了,马车经过断桥之时,被衙差拦下了。
“老夫人,大爷,我等奉乡君之命来接二爷去七树沟服役。”
车内的杨氏早就接到沈青山的来信,声音冷淡道,“辛苦小哥了!”
“这是小的分内之事。”
衙差带走沈兴之的时候,杨氏没什么情绪波动,沈镜之亦是。
犹如那个去服役之人,与他们毫无干系。
王母和王家大郎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这…这也太狠了吧?”
都回来了,居然不给沈兴之回家吃顿饭,还要继续服苦役,要命的是,衙差还堵着路亲自拿人。
简直了!
可想到沈家人在石头城时,以强硬手段对付那些‘奸、夫’时,王家母子瞬间脸色一变。
尤其是闺女/亲妹活生生从她们面前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天地间的画面,母子俩心脏猛的颤抖,大气不敢出。
就在这时,沈镜之突然回头,目含警告的扫了过来。
王家母子瞬间汗毛竖起,亡魂大冒。
直到马车从岔路口进入锦绣村,王家母子才觉得压力解除。
真他娘的吓死人了。
马车进入锦绣村之时,恰巧傍晚。
很多村民收工回家,看到马车就知道杨氏回来了。
大家很好奇,车内是否有沈兴之的身影,却不敢问,只能一直盯着马车。
直到沈镜之和杨氏下车,他们都没看到沈兴之的身影。
“老二呢,怎么不见人?”有人忍不住八卦起来,“不会是只去拿休书,人还留在那边苦役吧?”
“按沈进士的脾性,也不是不可能!”
“不太可能吧?”有人不可思议道,“都休妻了,还服什么苦役?”
“会不会……是老二死活不同意,白跑一趟?”有人猜测道。
提起这个,大家就议论纷纷起来,都觉得沈兴之脑子进水了。
“没救了没救了,为了那么个女人,连荣华富贵都不要了,真是没救了!”
村长收工回来,见到一帮人在路口八卦,不禁道,“天快黑了,你们都不饿吗?”
“村长,你大嫂和大侄子回来了,你不去瞧瞧吗?”
村长一愣,“我大嫂和镜之侄子回来了?”
“刚到呢,马车还停在门口呢!”
村长朝竹楼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马车的一角,立即喊道:
“阿旺,阿旺媳妇,你们快些上来,你大伯母和大哥回来啦!”
大伯母回来了?
沈旺之夫妇听了村长的话,连忙跑出小路,“爹,大伯母和大哥回来了?”
村长点点头,“呐,马车还停在门口呢!”
夫妻俩看去,果真看到了。
“走吧,先回家放锄头,再去看你大哥。”
见村长一家要走,八卦的村民连忙追问道,“村长,没看到老二下来。”
村长的脚步一顿,解释道,“他服役还没满三年,自然不会归家,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
村长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打断道,“那又如何?总不能因为他是城主的小叔,就罔顾官府的威严吧?
便是没有这层,我大哥也不会徇私,去石头城是兴之自己的选择,就算跪着他也要把这三年苦役给服完。”
看着村长离去的背影,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这也太……太那个啥了吧?”有人不禁怀疑道,“难道老二不是亲生是捡来的?”
有人直接翻了白眼,“村长不是说,进士老爷不会徇私吗?这叫大义灭亲,跟亲生不亲生没关系!”
“那可真惨。”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对于沈兴之继续服苦役这事,村民们一点都不觉得沈家无情,反倒觉得沈兴之活该。
兰因絮果,如果沈兴之当初不听王氏的,天天呆在王家,也不会有今天。
一切,都是他自己造孽。
“爹,大伯母刚回来,肯定累了,要不我们还是明天再去吧。”回去的路上,沈旺之开口道。
村长想了想,“也成。”
反正王氏已经被休,过去也是想了解沈兴之是否有悔改之意。
沈家正是欣欣向上的时候,任何事情都马虎不得。
然而,村长一家想改天,沈家的小厮就来了,说是沈青山有请。
“爹,你跟相公去吧,我就不去了,娘还未回来,我得给她烧水。”柳氏开口说道。
“那你先在家烧水,等人回来了再过去用饭。”
收了锄头,父子俩匆忙换上衣裳就去了沈家。
“二叔来了!”
村长刚进门,沈镜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正堂里,坐着沈青山父子、杨氏婆媳。
“镜之,身体没事了吧?”村长一上来就关心道。
“没事了。”沈镜之中气不足,“就是放了三碗的血,得补补几天才能恢复如初。”
村长见他脸色苍白,继续关心道,“是得补补,人的气血不足便会没精神,你还要耗费心力管一帮崽子了,得好好将养几天。”
“二叔说的是。”沈镜之指着凳子,“二叔坐,阿旺也坐!”
村长父子依言坐下。
沈青山见大的来齐了,便催促随侍道,“去看看,明珠和二郎三郎回来了没有!”
此时的明珠,正和两位哥哥在学堂种花,见小厮来报,说是杨氏和沈镜之回来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
“爹爹,奶奶!”
明珠一进门就喊人,见到沈镜之气血不足的脸,担心道,“爹爹,你好些了吗?”
“爹爹无事。”沈镜之见到闺女,漾起笑容,“多亏了你的疾雪,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