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是好看,可是这构造也忒复杂了些。
宋元儿左看右看,想下手去弄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在欧阳宋奇身后抬着一双手不知往何处安放。
欧阳宋奇见她迟迟未动便转身来看,好似有些不悦:“怎么,不敢?”
“是不会。这衣裳太复杂了。”宋元儿一双桃花眼可怜巴巴地盯着欧阳宋奇,她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不过我很聪明的,一教就会!不如——”
一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宋元儿的下巴上,男人战场厮杀用惯了刀剑,便是那最紧的弓也能拉到满弦,宋元儿只觉得他再用上几分力气,自己的小下巴就要被捏碎了。
“记着,我容你在府中做事是我不忍你一个弱女子流落在外,可若你因此而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妄念,那么,这府中就再无你的容身之地!你可听清楚了?”
痛的逼出了泪花,宋元儿用力拍了拍他的手,他方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度了。
手上的力道撤了,宋元儿赶紧揉了揉麻木了的下颚,目中的柔弱可怜已然被一股子愤愤不平所替代:“将军放心,奴婢这辈子都不会对您有什么非分之想,用不着您一遍又一遍地来羞辱。”
话都说到这里了,宋元儿打算将心中所想吐个干净:“欧阳将军,您嘴里说着什么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可你们当官儿的都是一个模样,自己天生一副尊贵骨头,打心眼儿里就高人一等,瞧不起我们这些下等百姓!”
“你!”一声闷雷从远方的天际响起,轰轰隆隆好似天神之怒。黑云迅速从四面八方压上来,空气变得闷热潮湿,压得胸口有些气短。“出去到院子里跪着!”
雨好似瓢泼一般倾泻而下,宋元儿一声不吭地在雨地里跪了一夜。
欧阳宋奇今夜早早地熄了灯睡下,秦放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犹豫半天走上前去说了句:“咱们将军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尊着敬着捧大的,你这般冲撞他,真是不知好歹!将军又不是硬心肠的人,你说句软话也不至于受罚不是?”
软话?宋元儿皱眉,她可不是个事事都会服软的人!
宋元儿不说一字,一直跪到东方破晓才起身回屋。
亏得生来一副好身体,淋了一夜的雨还是好端端的一个人儿,若是换了千金大小姐估计就找阎王爷去了。
满地落叶堆积,一院子的狼藉。宋元儿拿了一只竹簪将头发绾成一个团子插在脑后,而后换上了一身奴婢穿的粗布衣裳。她看着轻薄的纱裙叹了口气,再穿这种衣裳不知要到何时了。
同屋的婢女留翠和浣溪还未起身,她去墙角拎了一把扫帚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废了两个时辰的功夫她才刚刚将半个院子的落叶枯枝等堆成了一个小堆,擦汗的功夫绿莺和霜雪从对门的屋子里扭了出来,“呦,宋姑娘真是勤快啊!”霜雪说道。
满府丫鬟的名字都是县令挖空了心思给的。
绿莺扶了扶鬓角的珠翠,“勤快?瞧她扫的地,我都不知道该往哪处落脚了。”
霜雪会意,上前抢过宋元儿手中的扫帚,哗哗几下就把堆好了的小落叶堆扇了个一干二净,“宋姑娘,这才叫干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