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宋奇刚走浣溪就回来了。
“宋姐姐,今日我去绿莺姐姐她们家时真真儿是吓了一跳。以前她们虽然说不上多富贵,但也是不愁吃穿,可昨日我去时她们家里没有一个男丁,绿莺姐姐最小的弟弟也被饿死了。”
浣溪到底年纪小,伤感了一小会儿就又欢天喜地了。
“姐姐,等有空咱们出去玩儿一天吧,虽然现在不及之前热闹,那也比这府里好!之前绿莺姐姐她们在还好些,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可现在就剩了你我了。”
浣溪到现在都还以为绿莺几个是“自请”出府的。
“你若是想,我也可以放你出去。”宋元儿摸了摸她的鬓发,她是真心把这小女孩儿当自己的妹妹看待。
浣溪摇了摇头,“我娘生我时走了,我爹也被抓去修庙了,家里就我一个了。”说到这里她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宋元儿赶忙安抚,“我家里也就剩我一个了,不如你认我做姐姐可好?”
听到这句话,小妮子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了。“好呀好呀!宋姐姐,你可不可以重新给我起个名儿啊!县令取得这个不好听,我难道天生就是个洗衣裳的奴才吗?”说着她的小嘴就嘟了起来。
宋元儿捏了捏她的小脸,“没问题,叫什么呢?”这时她的脑海里又回荡着梦中出现的那个名字,不禁呢喃出声:“箫璃——”
“好呀好呀,就叫箫璃,姐姐,哪两个字呢?”
宋元儿也不知是哪两个字,只能捡了好看的来写:潇离。
风雨潇潇,原野离离。
但她觉得这个名过于凄凉,可浣溪却高兴的很:“就叫‘潇离’!谢谢姐姐!”
宋元儿见她高兴也不愿再改,或许还有别的意思自己没想到呢?好人一定要有好报,她盼着这丫头能够一生福气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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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将军,今日午时有人送来了这个,说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定要奴婢不错眼地守着直到交到将军手上。”欧阳宋奇回府后直奔卧房,宋元儿早就拿着便服等候在房门外。
欧阳宋奇伸展双臂,宋元儿熟练地给他一层层地卸下衣物,先是软甲再是外袍而后是里衣,最末露出雪白的寝衣。
她如今当这将军府的管事已两月有余,事事做起来熟练,不论是软甲还是盔甲她闭着眼都能给欧阳宋奇穿的妥妥贴贴。
欧阳宋奇伸手接过宋元儿递上来的一小支管状物,管子的封口处用蜡油细细地封了一层。“你可还记得那人的长相?”
宋元儿仔细回想了一番,又搜肠刮肚用自己所知的为数不多的词组织好语句:“那人和我差不多高,白白净净的,活像个小娘子,不过说起话来却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哦,对了,他的右眼角处有颗小米粒儿大小的黑痣!”
欧阳宋奇点了点头,“出去吧,将书房里的炭盆烧上。”宋元儿得令,很自觉地退下了。
欧阳宋奇用手将蜡油抹去,拧开盖子后抽出一张纸条:风平浪静,暗流涌动,结党之势日盛,望卿步步慎重,勿要多言多座,以求静观其变。
落款:左。
“结党?”欧阳宋奇嘴角微勾,皇帝最恨结党营私,可笑如今太子人选已定,诸大臣却还要划派分立,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内斗不断。
欧阳宋奇的手轻叩着雕花梨木三折屏风,太子已定,必然是有人起了争储之心,如此一来宫中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