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宏还清楚地记着,那是他四岁的时候,由于母后自小严厉管教,那日他受不住觉得委屈,就一个人跑了出来,在御花园里的一处拐角一头撞上了出来赏景的先皇后。
玫贵妃告诉过他,先皇后未曾生育,他是长子,所以皇后嫉恨要暗中害他。
他当时真怕先皇后动怒要处罚他,可先皇后什么也没说,还关心他有没有撞伤。
先皇后原本要去送给父皇的秋露膏就这么被他半路吃了,从那以后他时常在读不下书时偷偷跑去坤和宫找先皇后,先皇后会给他做各种糕点,并给他细细解读书中各个语句的出处。
先皇后家学渊博,再枯燥的诗书都能被她解读的生动有趣,可他的母后只知道逼他背诵,从来不像先皇后一般细心给他讲解,又或者,她是宫女出身,本就对诗书一知半解。
后来,先皇后有孕,父皇很高兴,母后却抱着他忧虑了一整夜。
那时的他不过六岁,什么都不懂,只是安慰母后:“皇后娘娘人好,日后宏儿定会爱护弟弟妹妹!”
一句话却引得玫贵妃勃然大怒,直到先皇后去世他都不曾再见过她一面。
先皇后发丧之日,他冲破宫门,不顾众人阻拦,一路奔到先皇后的梓棺前以亲子之礼跪拜相送。
“我——”太子言及此,依旧痛心疾首难以自己,“我若是能早些知道,定会早些闯出宫去陪她。皇弟生而殒命,我应该侍奉在侧纾解她的苦痛,她也不至于——寻了短见!”
欧阳听了沉默良久后道:“先皇后若是有知,定会感受到你的心意。殿下,多谢。”
太子不解。好好的,谢什么?
“至少你陪了先皇后两年,让她感受到了孩儿承欢膝下的快乐。”欧阳宋奇解释道。
太子破涕为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王今日魔怔了,竟与你说这些。欧阳,你实话跟本王说,你对那宋元儿可是生了情意?”
“殿下,您莫要多想,今日之事不仅为她,更是为了臣的清白。”欧阳宋奇正色道,其实太子问的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自己的。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什么男女之情,世间百态千情万意,真心与否喜欢与否,在他看来这些都是闲来无事之人看的戏折子里才会写的。
不思不虑之人,便是动了真情也是不自知。
“本王只是想提醒你,想要纳妾必得娶妻,要不然外头生了闲话还要本王再去保你吗?”太子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殿下放心,臣自然知道。”欧阳宋奇似乎有些无精打采。
“不过妾室也大多出身良家,她毕竟是青楼女子,说出去终归不好听。你若是日后真想纳她为妾,本王还真要好好想个法子给她抬抬身份。”太子苦思起来,好似欧阳宋奇马上就要纳妾了一样。
“殿下,仙师叫您过去一趟,说要传授些经法。”许内侍进殿禀告。
“臣先告退!”欧阳宋奇行礼告退。太子摆了摆手,起身去后殿更衣。
欧阳宋奇回府之后宋元儿正在自己的卧房内涂着膏药,欧阳宋奇靠在她房外的墙壁上静静地想着。
太子今日的话提醒了他,他对宋元儿的态度足以让人多想了,别人都如此,那宋元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