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于平静,明觉寺本就荒废许久,故而谁也没有重修之意。
欧阳宋奇留了秦放等一干人手围着佛像,这件事他要好好想想如何善后……
书房之内,欧阳宋奇依旧跪坐于上首,身姿挺拔犹如松柏,他眉目俊朗,生的四肢开阔,又喜穿暗色衣裳,在阴沉沉的烛火之下,远远看去便有不可靠近之感。
宋元儿捏着衣角,想要开口问他明觉寺的事,可又觉得此时发问氛围似乎不太对。
“那些兵书你可读完了?”欧阳宋奇头也不抬地问道。“若是觉得晦涩难懂,改日我去找些生动有趣的话本子给你看。”
“确实晦涩难懂,但我都看懂了。”
“看完了和看懂了可不是一回事。”他将头抬起来,眯了狭长的双眼看她。
“看懂了,而且明白了个道理。”
“哦?”欧阳宋奇觉得很吃惊,他原本以为宋元儿肯定早就把那些书抛到墙角落灰了。
“书不可尽信。”宋元儿很认真地说,为了增强说服力她还特意举了个例子:“山谷作战,当抢占地势先机,藏兵于密林。待敌军深入谷中则四面夹击,敌无生路可逃也。其实有无生路并不在与隐藏之人,而在于被困之人。”
“怎么个说法?”欧阳宋奇眼中露出了兴趣。
“首先,若被困之人的将帅是个呆瓜,那就没有其他可能了。可若不是呢?若他更早一步埋伏了呢?又或者提前策反或是把奸细混入敌营了呢?再或者,读过兵书的肯定知道山谷不宜作战,定然会提前想好应对的法子。要是我,我定然会分兵作战。”
“如何分?”此时秦放进来,刚好听见他们这一段对话,秦放只觉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小牛到大的欧阳宋奇居然向别人讨教兵法!
“单人作战必死无疑,六人一小队为最佳。三人盾牌防守,三人藏于内部以长矛向外攻击,只要这六人不被打散,再多的人也伤不了他们分毫。”
宋元儿说到这里很满意地饮了一口茶,“若真是这样,那就是另一个结局了。可见,战场灵活多变,到底还是心战。”
“心战。”欧阳宋奇反反复复重复这二字。“不错,结局胜负其实在选定主将之时就已初见分晓了。”
秦放进门听得一头雾水,突然缓过神来才记起要紧事:“将军,若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