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我回房!”宋元儿拼了命地折腾,可奈何他手臂上的力气大得很,这挣扎和没挣扎也没什么区别。
他没听。幸好官驿旁边就有医馆,她也不用再受马车颠簸之苦。
这个大夫,很会做生意!官驿来的不是官就是贵人,谁还能没个小病小痛呢?更何况官驿所在之地皆是南北往来要道,旅人众多,水土不服又是常事,把医馆设在这里当真是客如云来啊……
大夫是个胡子花白了的老头儿,他正一口烧酒一口菜在庭院里纳凉,欧阳宋奇见门开着,径直闯了进去。
欧阳宋奇将她抱到一处软榻上,他抽出手时左手心有着一片血迹。老头儿看见了这个,心底里自然是有数了。
“这位少爷,您娘子没事儿,葵水罢了。”
宋元儿疼得面目狰狞,老头子却乐呵呵地捋着胡子笑。
没有人纠正他称呼上的错误,宋元儿是没力气,欧阳宋奇是没在意。
可他的正牌夫人还在官驿里坐着呢!
“那……可有什么办法让她不痛了?”听得出欧阳宋奇的语气里有些毛躁。
“若是一般腹痛,开一服药吃吃就好了。像这般情况……忍忍吧。回去之后用热水拧干了毛巾放在小腹上想来也能有所缓解。”
欧阳宋奇点了点头,这老头儿说的,宋元儿其实都知道……喝热茶,敷热敷,不就这几种办法嘛!
欧阳宋奇走过来,将她眼前汗水打湿了的碎发顺了顺,“有劳大夫与我去一趟驿馆,有位公子今日受了惊,方才我出来时他有些发烧,还得劳烦您去看看。”
欧阳宋奇将她抱回房中,添了些热水让她喝了睡一觉,他还要去太子那边。
宋元儿此时痛感稍微减轻了一些,眼皮却是沉重不堪,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就见周公去了。
欧阳宋奇去了太子房内,太子有些发烧,但却不厉害,大夫说静养几日吃两服药下去就可痊愈了。
“欧阳,你方才做什么去了?”太子有气无力地问。
官驿中没有婢女,烧水煮茶的活儿原先是宋元儿做,可现在是欧阳宋奇代劳。“宋元儿不舒服,我去照看了她一会儿。”
“一个婢女竟值得你如此上心?她莫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竟要你先去顾她才来这里瞧我?”太子越说越气,“你说,如果方才那大夫心怀不轨,向我行凶,你不在旁侧照应我该如何?”
“殿下放心,殿外都是暗影卫,他们定会誓死护佑殿下!”欧阳宋奇见太子生了气,于是原地跪下行礼说到。
“我方才问过大夫,她只不过是腹痛而已,你担心什么?更何况这个本就不吉利,你还带她去看大夫?!此次入宫拜见师父,原本就是要诚心诚意干干净净。现在倒好,都是因为她一路上才生出这些祸事!”
太子虽在病中,可说起话来依旧一个字不带停顿的。
他心地善良,但却对于一些莫须有的天命、忌讳、不详之说深信不疑,欧阳宋奇深知这一点,是以他选择沉默不言。
药中有安神散,太子服药后很快便睡下了。欧阳宋奇吩咐左右找看好太子,自己起身去了宋元儿的房间。
四周黑漆漆的,没有烛光,宋元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不知今夕是何年。
朦朦胧胧间一个人坐在她的床边,宋元儿一个激灵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像只受了惊的小猫。
“是我。”男子的声音浑厚低沉,“看来你没事了。”
“太子要修整几日,正好你也休息一下。”他站了起来,“这几日,你不用在跟前伺候了,好好休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