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儿那日被吓得不轻。
她故作镇定依旧潇洒地说道:“不要。告辞。”
原本一只脚都跨出去了,她又想起来什么,将脚抬回后说到:“你再来见我,我就报官。”
言毕,潇洒而去。
崔木长得眉清目秀,一眼看去,要么经商要么做个文官。
可此次再见,他却是入籍军中,刘毕问他想要什么赏赐时,他说只想做一名武将,为陛下分忧。
如今,他已经是骠骑将军了。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胡玉容仿佛苍老了十余岁。
鬓角添了白发,满身的珠光宝气压不住日渐老去的佝偻之态,浓妆艳抹也盖不住脸上的斑痕。
“你是……宋元儿!”
那日宋元儿闲坐在偏殿看书,她无端闯了进来大有想要将她掐死之势,若非宫人拦着,宋元儿怕是早就被她按倒在地上了。
“不,你不是宋元儿!宋元儿应该和欧阳宋奇在一起,你是谁,你怎么长成这副妖精模样!”
疯言疯语……她竟然……疯了。宋元儿心中一惊。
胡玉容力气极大,宫人拦她不住,她拼命上前扼住了宋元儿的喉管,“砰”的一声,宋元儿整个人被她按在了墙上。
墙是空的!此墙是承重墙,万不可能是空心啊!
宋元儿很佩服自己,生死之际竟还挂心墙是否是空的。思绪跑到别处去了,她竟也没有窒息之感。
所有的宫女内侍也不管什么尊卑礼仪了,一齐冲上来想要将胡玉容拉走。
众人合力,没什么是办不成的,只不过宋元儿的颈子上多了一条红色的血印而已。
“我与陛下少年相识,凭什么,我为他做了那么多,机关算尽,可他却把整个心悬在你这里!”
胡玉容被按在地上,依旧想要扑,眼神凶恶似是要杀人一般。
“可你呢!你迟迟不肯回应他,你如此作贱他,他整日里郁郁寡欢,你可知我心里有多痛?!宋元儿,我要你去死!”
她竟然,对刘毕有情……宋元儿之前以为胡玉容只是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罢了,可如今看来,她是个痴情的,不过……真心错付了人。
刘毕……他永远都在追求得不到的,一旦得到,他就不会珍惜了。他对情如此,对权亦如此。
龙椅向来给人威严庄重、神圣不可靠近之感,物是死的,可坐在那上面的人却是活的。谁说天下只有刑狱才有牢笼,这皇位之上无形的牢笼才更加可怖!
“你与陛下认识?”宋元儿向来好奇别人的故事,既然胡玉容在这里不走,她自然要好好问问。
一说到这里,她原本满目的狰狞瞬间化为温柔,“那是我第一次进宫。我一时贪玩在御花园中迷了路,我四处乱转,转到了最偏僻的西北角。嘿嘿,陛下也在!陛下就躲在石头后面,抱着一本书在读。他不爱笑,旁边也没个服侍的人,是他领着我走出御花园的。后来我知道了他是皇子,而且知道他不被人待见,从那以后我隔三差五就央求父亲进宫时带上我。我谎称宫里建筑好看,奇珍异宝多,可我每次来只是想见他罢了。”
说到此处她早已泪流满面。
“皇宫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冷冰冰的,这里面的人也是冷冰冰的,连花都开的不精神。可我就爱来,每次来都会从外边儿带些小玩意儿或是吃食,嘿嘿……”
如此说来,竟也是自小相伴的情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