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妃还是圣后呢!那也是无事就在院子里坐着陪孙辈儿的孩子玩耍,也没看有人多说什么,还都道圣后平易近人呢!
“多动一动总是好的。”洛箫璃小声嘟囔了一句。
“听说你的箫吹得很好?”韵华问。
“一般,有人吹得比我更好。”
“太子这会儿还在朝上,你不如给本宫吹奏一曲。”
尊卑已经刻进了天族每一个人的骨子里。
韵华与其说是在邀请,不如说是在命令。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宫婢拿了箫上来。
洛箫璃用不惯他人的箫,可又不能推辞,于是挑了首最简单的吹了。
都说树大招风,她本就不想在天族惹事,故而还是平庸的好,不敢冒尖。
一首曲子,让她吹出了音痴的水平,若是永平君还在,定要狠狠在她脑壳上打个响。
“确实一般。太子要下朝了,你快些回去伺候吧。”
一听到能走,洛箫璃提了裙子施了礼便告退了。
天帝留了琮琛议事,洛箫璃就去了望日台坐着。
望日台,脚下是茫茫云海,远处是赤红的太阳,上下起伏。
她瞧着四周无人,悄悄用仙法拨开厚厚的云层,凡界的一人一景瞬间映入眼中。
西烨
此时此刻,王子兴的侧妃刘氏正在坤和宫哭哭啼啼。
“陛下,是臣妾不小心冲撞了皇后娘娘,娘娘气极了才赏了臣妾一巴掌,臣妾知错了。”
刘氏肤色白皙,不似皇后农户出身,日日风吹日晒炼成的小麦色皮肤,故而一巴掌下去,纵然没用多少力气,可刘氏的脸上却有着五指分明的红印子。
王子兴心疼地将柔若无骨的刘氏揽在怀里,小心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珠。
“阿香!刘氏如今身怀有孕,就算她冲撞了你,可你也该念在她腹中孤的孩儿的面子上饶过她!”
皇后气得发抖,在一旁慌张失措地看着这一对“鸳鸯”。
在她的身后的灯柱后瑟缩着一个宫婢,洛箫璃瞧着那红印有些浅,而这皇后一看就是种过地下过力的,要真是她打的,那这侧妃的脸早就废了。
十有八九是那个宫婢气不过主子受辱,自告奋勇上了替主子出气。
王子兴却是当局者迷,被怀中美人迷晕了眼。
“皇后为人狭隘,有失皇后风。即日起禁足坤和宫,直至刘氏诞下麟儿!”
宫门紧闭,锁住了皇后,幽禁了她对王子兴过往所有的依恋。
云层缓缓合拢,洛箫璃仰身躺在望日台上,感叹到:“论起心计,再有谋略的将军也斗不过后宫的女人啊——”
四周寂静,只闻风声。
“你说什么?”
琮琛走过来站在她的身侧。
他穿的是千层底的云靴,走起路来悄无声息,洛箫璃也不知他看了多久。
“胡乱感慨罢了。”
“不算计,她们会活不下去。”
洛箫璃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瞬间想和琮琛辩上一辩。
“可也不能为了活下去而伤害他人性命。”
“后宫,其实就是个罩了和气外衣的战场。”琮琛无力一笑,“战场上,你能想要活下去却不击杀敌人吗?”
洛箫璃迟迟不作回应,琮琛也不催,静静地陪她一起听风吹过的声音。
“机关算尽,只是为了尽快得到我们想要的。可这种方法,害人害己,伤人之深,无以弥补。”
她极目远眺,“若非万不得已,对亲近之人,绝不能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琮琛从侧面看着洛箫璃褐色的双眸,时而灵动,时而阴沉,甚至会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狠厉。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有她自己的故事。
可不论这个故事是悲是喜,他希望接下来的故事,他可以与她一起书写一个完美的篇章。
“学过法术?”他问。一般来说,普通神仙与凡人差不了多少,只会使些低阶的法术罢了。很显然,拨开云层这种法术不是一介普通小仙可以做到的。
“额……”洛箫璃开始头疼。
明明只是在身份上撒了一个小谎,可后边为了圆这个谎她又要去撒更多的谎。
“阿雅姐姐教过。嗯对,阿雅姐姐教过。”
“喜欢学仙法?”
“还行吧。”
“本君可以教你。”
洛箫璃的头摇成了波浪鼓。
法术她都学得差不多了,用他这个太子来教什么?
何况三界的规矩中讲,歪门邪术不禁上神。
除了规规矩矩的法术,从小到大跟着师父歪门邪道她也没少学。
所以,她实在不必耽误太子的功夫。
不过她的心思琮琛可不晓得。
他只觉得洛箫璃只是躲懒罢了。
学仙法可不是件轻松活。
当初灵祁刚学时还信心十足,扬言要“成为三界最厉害的女子”。可没学几天就不肯继续学了,要么嚷着胳膊酸,要么嚷着颈椎痛,要么就说累成了黄脸婆,总之说什么也不干了。
想到这里,他对自己的偶像箫璃上神的崇拜感又加了一层。
纵然他并不知道,此刻他的偶像正像看戏一样看他精彩的表情变化。
“殿下,鬼尊来了。”季武过来禀报。
鬼尊!沧溟!洛箫璃一个哆嗦。
“走啊。”琮琛已经走到台阶跟前儿,可洛箫璃还在原地发愣。
“殿下,今日我能告假吗?”
琮琛蹙了蹙眉,上工第一日就告假,什么情况?
“我来这儿还没跟阿雅姐说,她会担心的。”
琮琛脾气好,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