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见白河终于露了面,心下一动,厚脸皮骂道:“你小子脾气见长啊,对着你二伯,二婶娘都敢吼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长幼!”
白河忍了又忍,压着胸口的一股气问道:“你们到底想干嘛?”
“不想干嘛,就想让你把该给我们的田给我们。”中年汉子看着白河,眼睛却时不时往他身后的迎香身上瞟,迎香被他恶心得不行,当即就扭头回到谢玉珠身边。
小姑娘见哥哥一个人站在门边势单力薄,便要过去。
谢玉珠却伸手拉住了她,将她带到自己身边,从荷包里摸出一颗糖塞进她嘴里,对她说道:“你乖乖在这儿,哥哥不会有事的。”
她声音又轻又柔,小姑娘看着她呆呆地点了点头。
谢玉珠也不说话,一双眼睛却是瞧着门外。
楚熠瞥了她一眼,总觉得他这准妻子心里头打着什么主意,于是也静观其变起来。
白河拳头捏得极紧,他沉着脸说道:“二伯,我爹生前从未说过要将田地分与你。更何况,奶奶分家之时,本就将爹的地要走了,如今我种的地,是村里分给我的。”
“我说了,你爹自己跟我们私下商议的,没有告诉你而已。”中年汉子一副赖皮到底的模样,“你爹的地被你奶拿走了,那你问你奶要去,不关我的事啊。我就想要你爹答应我的那块地。”
“就是!明明说好了,结果却不认账了!”中年女人也在旁边帮腔,“白河啊,这要说出去,可就是你们言而无信了。你也不想你爹死了还被人戳脊梁骨,说他有个不讲信义的儿子吧?”
中年女人心想,白河他爹的地可是被婆婆拿去给了大房,他们二房可是分毫好处都没占到的。
“你们!”白河气得嘴唇发抖,恨不得上前将两人狠揍一顿。可是他不能,这两位是他的嫡亲,他要是打了二伯和婶娘,只怕以后名声也就坏了。他坏了没关系,可他妹妹还小,将来还得嫁人呢。
他压着火气,试图跟两位长辈讲道理:“二伯,二婶娘,如今我们三房就只剩下我和福宝两个人相依为命,就靠着这三亩地勉强度日,你们非要抢走一块,是想逼死我们吗?!”
“哟,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中年女人嘴脸刻薄,“你不是说你种地亩产高吗?既然高,你们家又只有两张嘴吃饭,哪里会不够?你倒是可怜可怜我们,我们一家可是有七口人哩!”
“你们七口人有十几亩地,难道还不够吗?!”白河怒吼。
中年汉子一挥手:“当然不够!又不是像你那样三块都是好田,我们的田可没你的好!”
白河已经气红了眼,他像头即将爆发的小狮子,让自己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他说道:“你们不过是瞧着我收成好,觉得我的地好,才想着占为己有罢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中年女人尖叫着反驳,“都说了是你爹亲口允诺给我们的,怎么能是占为己有呢?”
正屋里,谢玉珠听他们说了这么一会儿,也大概明白了白河与这对夫妻之间的恩怨。
大约是这对夫妻无意中听到白河与村里人说他今年的亩产,然后自己偷偷确认过,发现白河说的的确是实话,便觉得是白河的田地比自家的好,所以才会亩产高了他们一大截。
毕竟白河年轻,以他们的见识不会认为是白河比他们更会种植。
他们眼馋白河田地的产量,所以就想从他手中抢一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