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内,楚熠坐在主位的镀金龙椅上。
没错,太上皇的椅子也是刻有龙纹的龙椅,只是他的龙纹要比皇帝的龙纹少一根爪子,倒是和储君的不相上下。
楚熠看着正殿前方的大门口,按着婚典的规矩,只有当谢玉珠抵达登上大殿的台阶时,他才需起身走到正殿门口,等着她走到自己面前。
此时此刻,殿内外两侧都站着官员,他们日后便都是楚熠手下的官员,与他一同治理南临。
大雍的每个藩王封地都类似于一个小国,由各位藩王自行治理,也有自己的小朝廷。除了不能违背大雍王律的大方向,以及每年也要向朝中缴纳赋税外,其他的一些政务细节都可以由藩王自己来决定,可以说在封地内,他们有着绝对的权利。
但同样的,所有藩王都有一个限制,就是没有皇帝的诏令不能踏出封地半步,并且不光是他不可以,若他将来立了世子,那么世子也同样不可以。至于其他的亲眷,若有想出封地的,必须跟皇帝请愿,得到皇帝准许才可以出封地,这样也是为了方便有些王妃并不是本地人,好叫她们有机会回娘家探亲。
别看无诏令不许出这一条似乎听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震慑力,但若是藩王被发现擅自离了封地,轻则削爵贬为庶人,重则可按谋逆罪处死。总的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纵观整个大雍,还没有藩王敢无诏而出。
如今站在殿内殿外的南临官员还不算多,基本上只是各个县的县令以及跟随楚熠从盛京前往此地的长史、主簿一类,但名额全是未满的。许多官员还需楚熠自行补齐。
以前南临不是藩王封地,官员自是都归朝廷调度。如今楚熠来了,就归他了。只是用人后,需将官员姓名、户籍以及生平都撰写成文上报给朝廷罢了。
楚熠今日一身婚服加身,衬得他本就俊美的容颜显得更甚。
他面上平静,心里却忽地生出了许多期盼来。
这时有一小太监来到钟德身旁与他低语几声,钟德微微变了脸色。
他走到楚熠身旁说道:“殿下,裴指挥使遣人传来消息,皇庄来了人在偏门喊冤,说要揭发太上皇妃,说她不守大雍礼德,于大婚前私自出宫,有损皇家威严,将损皇家气运。”
这话可谓是一顶巨锅罩了下来,能将谢玉珠直接砸晕的那种。
楚熠听得双眼一眯。
钟德不知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明明太上皇妃已经与那皇庄的大管事达成一致,怎么那大管事突然反水了?真是奇了怪了,还专挑了今日这样的大日子来闹,莫非是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是说,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不成?
楚熠压低声音:“还说了什么?”
“说是守着偏门的侍卫已经将人拿下,押送去了牢中,等着主上发落。”钟德继续道,“只不过他在偏门处嚷嚷声巨大,且不知为何,街上已有百姓开始流传起来。而且,他也是忽然在皇城偏门处出现的,竟是躲过了外城入内城的守卫。”
可见这人是一早就做了准备,他故意在偏门不管不顾闹起来,闹得越大对他越有利。不光如此,他还早就将消息传递了出去,所以才刚一闹起来,就有百姓知晓了此事。
这南临地界,楚熠还没来得及出手归拢势力,有些事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区区一个皇庄管事,哪里来的这等本事?竟连他遣去的暗卫也都没有捕捉到他的身影。
楚熠沉声道:“将人先关在大牢里,先狠狠打上一顿,且看他是否改口。若是不改……留一口气,先别打死了。”
钟德不由打了个激灵,却赶紧应下。
随后楚熠又道:“万事不可耽搁了婚典。外头百姓之流言,你让裴卓放手去查,给孤查出源头来。后续之事,再等孤定夺。”
“是。”
钟德领命退下,赶紧去通知裴卓。
因着裴卓是锦衣卫前指挥使,如今太上皇也并没有对外公然宣布给他什么职位,他身份敏感便不便堂而皇之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这会儿他只能在殿外偏僻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