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百姓是不识字的,可总有那么一两个识字的,有人认出那上头写着的是一个“谢”字。
当即就有人喊出来:“是一个谢字!”
又有人说,太上皇妃不是正姓谢吗?
百姓们看向灵夏的目光就复杂起来,莫非这皇妃脑子傻了,自己拿出证据来佐证?
可下一秒灵夏却笑着说道:“谢是皇妃娘家的姓氏,又怎会做皇家的令牌?那岂不是对皇家的大不敬?”
说完这句,灵夏还扭过头问大管事:“管事的,你媳妇儿嫁到你家,若是出入需持玉印,你会以她娘家的姓氏做?”
大管事一愣。而就是他这样的反应,顿时让围观的人明白过来,那肯定是不会的呀!
这时有百姓小声议论,他们南临虽然穷,但也不是毫无大户人家,那些大户人家的下人若是持府中令牌、令印一类的,上头都是写主家的姓氏。妻子入门后,其底下的丫鬟婆子小厮人等,也都是需持夫家姓氏的信物才能出入的。
这么一想,大家顿时觉得有些奇怪起来。
“对啊,若是太上皇妃,她带着皇妃的令牌令印便可,为何要带自家的?”
有人提出质疑,就有不少人跟着怀疑起来。
灵夏又道:“这玉印的确是我的,可我并不是太上皇妃。这玉印是谢家每位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身上都有的,为的是方便出府替主子办事。我是皇妃的陪嫁丫鬟,是她身旁的一等侍婢,自然有这玉印!即便是随皇妃入了皇家,可这些年已经戴习惯了,一时半会儿忘了取下而已。这竟也能成你攀咬皇妃的证物?好笑。”
随即话锋一转,她厉声问道:“你并不识得皇妃,因你并未见过皇妃。你之所以指认我,不过是因为我奉皇妃之命,前去查看了一番庄子的情况。你克扣佃户粮食霸作私产偷卖,上欺主家,年年哭穷,说收成不好。下瞒佃户,说是主家苛刻要更多的粮,其实不过是中饱私囊!你这事儿被我那日撞破,你怕我告诉皇妃,就想将我以细作处死。若不是我机灵,以此玉印与你做交换,保证不会将你的事捅出来,如今没命的人就是我了!”
灵夏嘴皮子利索,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清楚。
这下大家明白了,大管事竟是自己搞了个乌龙,以为皇妃的大丫鬟是皇妃本人。并且他才是那个以权谋私的人。
大管事脸色苍白,却是嘴硬不肯认,偏说是灵夏污蔑。
一旁内侍阴阳怪气:“污蔑?你自个儿指认错了,还说人家污蔑?”
“灵夏。”谢玉珠的声音响起。
大管事闻声连忙看去,只觉得声音熟悉,但是脸却不大熟。
灵夏赶忙往谢玉珠身旁走,伸手扶着谢玉珠下了车驾,趁大管事开口前连忙唤了声:“皇妃娘娘。”
众人一惊,皇妃竟真的在这里头。
大管事忽地想起来什么,瞪大眼睛指着谢玉珠:“你!你你你才是……”
他记起来了,这位不正是那日在“太上皇妃”身边一直微低着头叫人看不全容貌的丫鬟吗?!
谢玉珠冲他淡淡一笑:“怎么,大管事这会儿想改口指认我了?可惜,这会儿人人都知我是皇妃,也不差你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