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见状却安抚道:“别急,等会到了屋子里问清楚缘由再言其他。既然二妹妹性子柔弱,那必定是遇到了大事才敢如此破釜沉舟。”
谢玉珠觉得楚熠说得很对,其实她心里也觉得应是如此。
不过大事……
“莫非是贵妃逼着她进宫了?”谢玉珠不由喃喃自语了一句。
楚熠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贵妃逼着她进宫?”
谢玉珠点头,然后小声同他将事情说了,接着道:“此事应该还没传出去才是,不过是贵妃有意,但也得我们谢家点头才是。”
楚熠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这些日子,他的重心在追查幕后黑手上,没有叫人去注意这样的事,底下人自然也没有上报。
但若是刘贵妃非要谢玉珠的妹妹进宫……事情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想到刘贵妃此前在宫中对谢玉珠的试探与敌意,还在释放敌意后立即去找了楚奎,楚熠便觉得这中间必定有些什么联系。
看来有些事还是得查到底。
等到了宝明苑,谢玉珠便叫旁的人都远离主屋,只留下心腹。
灵夏和晚秋守在屋子门口,迎香钟德在里头伺候。
谢玉兰坐在下首,沉香在她身边站着,看起来拘谨不已。
谢玉珠单刀直入,问道:“二妹妹,你如实告诉我,你为何只会只带着沉香一人来南临?这一路上你是如何过来的?”
谢玉兰听到谢玉珠问话,眼泪瞬间就决堤了。
她一边哭一边回答:“长姐,我也是没法子了。贵妃娘娘属意我,想要我进宫做圣上的妃嫔,母亲、母亲竟十分欣喜。父亲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见贵妃不松口,他便有些松动,觉着送我入宫为妃也并非坏事,若我能在宫中站稳脚跟,还能帮衬谢家。可我……可我不愿入宫。我记着长姐说过的话,那宫里头不是我能待的。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约是紧绷地神经放松下来,谢玉珠哭得越发的抽泣。
她继续说:“三弟不忍我进宫受苦,于是给我想了个法子,叫我来南临寻长姐,对外就说我奉祖母之命,去族中陪她老人家,受祖母教养。我既不在京中,贵妃总也不好叫人千里迢迢去族中宣我回来。”
的确是这个理儿,谢玉珠也记得,一般像这样入宫的,都是在京中择近选择,而不是去挑外地的姑娘。
谢玉珠问:“那你为何不直接去祖母那儿?有祖母庇佑,贵妃也不可能强行抢人。”
谢玉兰面露忧愁:“祖母已在回京途中,我也不知已经走到了哪里,我自是不能去族中找祖母了。只能赶在祖母进宫之前先行离开,这样他们发觉我不见了,父亲自会有法子联络到祖母,替我圆这个谎。”
谢玉珠听了才明白谢玉兰为何会这样铤而走险。
“那你是如何来到南临的?你连个车夫都没带。”谢玉珠道。
谢玉兰老实回答:“是三弟给我找的车马行。我们一路都遮着脸,只穿粗布衣裳,偶尔还需要同其他人挤一辆马车。三弟还替我们找了两个镖师一路随行,只是要装作与我们不相识。等入了南临地界,将我们送到了太皇府附近,他们便自行离去。”
谢玉珠听了不由感叹一句:“如今三弟弟倒是考虑事情变得周全起来。”
既考虑到谢玉兰的安全问题,又考虑到不能找谢府的人,以免被面熟的人认出来。
但……
“你们此番也太过于冒险了!”谢玉珠压了又压,还是没压住心口的那团火气,“你与沉香两个女子,身边一个自家护卫都没带,即便请了两位镖师,也还是很危险的事!若是那两个镖师途中起了歹意,你们又该如何是好?”
谢玉兰这会儿也是有些后怕的,听到谢玉珠的训斥,她更是白了一张小脸。
她扁了扁嘴,一开口就是哭腔:“长姐,我错了……可我真的不想进宫!”
见她哭得惨兮兮的,谢玉珠也不好再训人。
于是只道:“我叫人带你们下去休整一番,你们就暂且住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