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三个谋士相视一笑,他们明白了独孤伽罗的选择,朝着独孤伽罗拱了拱手:“主母见谅,正如裴矩,很多人当局者迷,无法跳出自身的处境去思考问题。您毕竟是世家嫡女。”
裴矩是智者,却看不出这个问题,因为他难以割舍家族延续昌盛的特殊情感,或者他曾经想过却不敢深入的去想。
这一刻的独孤伽罗意气风发的,如同雪山之巅的圣女遗世而独立,精彩绝艳到让人不敢直视。
“天赐良机我岂有不取之理,独孤同根不同枝,我独孤伽罗可自成一家!”
......
独孤世家的一个老宅子里,此时独孤库者的状态如同秋风中的树叶在慢慢凋零。他感觉自己的大限将至。
他的目光看向独孤伽罗小院的方向,仿佛有所感。
“大树同根源,却不同枝,这一天还是到来了么!呵呵,哪里有永盛不衰的世家呀,是我老头子一厢情愿了。三十年春秋,三十冬夏,为独孤世家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为了不让伽罗和独孤世家离心,为了让独孤世家团结对外,我真的尽力了!”
独孤库者手中的树叶慢慢的飘落在地,他的眼皮慢慢的往下面沉,他很累很累只想睡上一觉。
“伽罗,爷爷怕是你在独孤世家最后的羁绊,老爷子我将你绑在独孤世家这条战船上这么久,是时候让你自己做选择了,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至于独孤世家,往后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走,是福你们享,是罪你们受!”
话音刚刚落下,独孤库者的脑袋垂了下去。
......
紫微城,某个宫殿内。
此时的上官婉儿在书桌上轻轻的翻开一本带有上古气息的竹书,她一边用笔记在纸上,试图翻译竹书上面的内容。
毛笔落下的位置,可以看到上面写着:《竹书纪年》第二卷。
裴矩没有推测错误,《竹书纪年》原刻板真的在上官婉儿的手中,并且她以个人之力将《竹书纪年》原刻板翻译到了第二卷。
这时候她突然放向手中的笔,抬头看向独孤世家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独孤伽罗,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别辜负我为你布局多年,从那年离开神都前往幽州开始,我们的博弈就已经开始了,此次回神都,是到了该落定最后一子决定胜负收割全盘的时候!”
“帝渊还是心里有你呀,否则为何给你留了那么多顶级谋士!你们相识于少年,你对他的帮助,始终给他留下了特殊的感情,但这不是爱,这不是爱!帝渊不该负烟儿姐姐,他不该负烟儿姐姐!”
上官婉儿的面部逐渐狰狞。
“一个个痴心妄想的女人们,都加入这场狂欢吧!这场盛宴将带来极致的欢愉,也将带来地狱般的折磨。”
一张纸从上官婉儿的手中落下,只见上面写了一串人名。
“长孙无垢、卫子夫、貂蝉......赵飞燕、赵合德......”
......
裴家的府上今夜也格外的热闹,众人并没有因为夜已深而产生困意。
裴行善被人从赌坊给抓了回来,他浑身已经被棍棒打的遍体鳞伤,在他的面前是一堆记满文字的纸。
上面记录着:某年某月,赌坊输多少钱;某年某月拿家中的金银首饰去8号当铺换钱:某年某月带着某某消息前去8号当铺出卖消息......
裴蕴脸色阴沉,尽管这个反间计是他和裴矩故意布局的,但是面对如此经不住考验,出卖家族利益的人,让他裴蕴如何能够忍受脾气。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裴行善看着眼前这些事无巨细记录他日常行踪的内容,嘴角露出一丝惨笑。
他想到这些年不人不鬼的生活,沉迷于赌博,典当了所有值钱的物件,走投无路遇到了8号当铺的掌柜,给他带来了“一线生机”,同样也是带他走进深渊的人。
回首往事,仿若南柯一梦。知道裴家的叛徒断然不可能活下去,他瞬间大彻大悟。
朝着裴矩等人惨笑说道:“叔祖父,人性哪里经得起试探和考验,你在得知侄孙儿落入外人的算计下并没有选择阻止,反而将计就计。能够和您博弈的人实力必然和您旗鼓相当,您这样的智者,天下又有几人可以挡住你们精心算计。如今有两个这样的智者算计侄孙。
呵呵,说到底因为我不是嫡系,是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侄孙儿背叛家族,无话可说,看在侄孙儿成为你棋局中一颗举足轻重的棋子份上,不要牵连我的父母,所有的罪责皆在我一人身上!人死则债消。”
裴行善跌跌撞撞站起身,看着周围人像防着刺客一样防着他,他的眼神中露出最后一丝不屑和骄傲,朝着柱子上撞了过去,瞬间头破血流。
在死亡闭眼的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缕光。
这一缕光芒笼罩着裴矩等人。
这是一缕道德的光呀,他们被道德的光笼罩着。
裴蕴的眼神中只有冷漠,一将功成万骨枯,裴行善临死前说的并没有错。但是这和他背叛家族并不冲突,如果他能够坚守住对家族的忠诚,那么裴行善也将获得新生,获得家族的重用。
裴矩看着裴行善的尸体,沉默的片刻开口说道:“对外宣称裴行善失踪了,这件事从此封存,不追究他父母!一切照旧。”
裴矩顿顿继续说道:“裴蕴,安排人连夜去清河崔氏,告知他们独孤凤和帝渊之间超乎常人的情谊。其他的不必多说,他们自然会去求证!此时的崔严是惶恐不安的时候,既然独孤伽罗无法保证他的安危,他会迫切的需要她的侄女。”
……
未完待续。
(两章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