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京,算我求你了,看在这些天的交情,救救我!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如果让堂姐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她非活活打死我不可!”
滕子京脸色微变,他自然知道锦衣公子的堂姐是谁,因为对方经常和他吹牛有关他堂姐的事情。
眼前少年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独孤伽罗的青梅竹马,景帝六子林渊。
滕子京听过独孤伽罗的疯名,自然知道锦衣公子所言不虚,说打死他绝对打死他,家族都不会替他做主。
景帝钟意的儿媳妇,很可能是下一任帝后,这样的女子在家族中都当做宝贝捧起来。他的地位和世家家主的地位基本没有什么区别了。
世家家主对旁系子弟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
尽管锦衣公子羞辱了范仲淹,但是还罪不至死。两人毕竟相识一场,他也不能太过于无情。
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我尽力,毕竟我也不认识,只是希文认识。”
锦衣公子一脸激动的说道。
“好!好!好!事后一定会重谢子京雄的。”
滕子京摇了摇头说道。
“这次我帮你,并不是图你什么感谢,只是我们相识一场,我不能太过于薄情寡义。
你刚刚羞辱我朋友,和羞辱我没有什么区别。
此件事了,你我各奔东西。”
锦衣公子沉默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狂妄会给自己惹祸。
谁能够想到一个只能吃冷凝粥块的穷考生,一飞冲天了。
……
林渊看着范仲淹一脸的疑惑,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那时候是易容的。
因为他英俊的容貌总会给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所以林渊在游历的时候都会易容。
上次和范仲淹相见的时候,他并没有以真面目见人,并且也没有告诉范仲淹真实的身份。
林渊从怀中掏出一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毛笔,笑着说道。
“先生说来神都取笔,渊一直将这支笔视为珍贵之物,随身携带。”
林渊随后手指向客栈的门外侍卫,笑着说道。
“先生再看看那人,可否记得。”
外面侍卫是当初跟着林渊游历的典韦。
范仲淹看到林渊手中的毛笔,再看看林渊的气质,以及外面的侍卫典韦,这才明白原来林渊便是当初给予他一百两银子的少年,让他来神都参加科举。
他起身朝着林渊行礼,说道。
“希文见过公子!”
林渊摆了摆手示意范仲淹不必多礼。
还没等林渊多说什么,范仲淹从怀里掏出一张100两的银票,递给林渊。
“公子,当初说好来神都如数奉还,以100两银票换取毛笔。”
林渊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范仲淹这么快就挣到一百两了。
当初在邠州的事故,他借给范仲淹100两,与其说是给范仲淹,不如说是送给范仲淹。从来没有想过让范仲淹还,毕竟那个时候的范仲淹也不像能还得起100两的人。
范仲淹虽然拿了银两,但是给林渊打了欠条。
林渊不要欠条,范仲淹就将陪伴自己多年的毛笔交给林渊,告诉林渊来年去神都参加科举,用一百两换回毛笔。
以范仲淹的才华,想要在神都之后如鱼得水,他通过给人写了许多文章换来了这一百两,挣到一百两之后,就再没有给别人写文章。
他自己有点积蓄,除了住店也用不了多少钱。他每天吃饭基本都是冷凝的粥块。
神都也有提供给考生廉价的客栈,如今的客栈就是专门给考生住的。
林渊看着一脸认真的范仲淹,笑着说道。
“说实话,这毛笔我都舍不得还给先生了!”
就在林渊以为毛笔是范仲淹具有重要纪念意义的物品,他会坚持要回去的时候。
范仲淹笑着说道。
“这支毛笔本不值钱,是刚刚读书的时候攒钱买的,只是有些纪念意义,公子若是喜欢便赠送给公子,当初之所以一本正经的交给公子,是因为希文因为这一百两受之有愧。所以以此来告诉自己也告诉公子,来年一定将这一百两还给公子。”
典韦这个时候也驱散了围观的人群,来到了林渊和范仲淹跟前。
在场的众人看到锦衣公子对林渊的态度,以及后来吓得脸都白了,自然明白林渊肯定是大人物,都想借机攀附林渊。
然而典韦怎么可能让这些人骚扰林渊,他驱散人群,不让人群靠近林渊和范仲淹。
众人见此也不敢停留。免得攀附不成最后得罪了这样的大人物。
像林渊这样的大人物,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让他们跌入深渊。
典韦嚷嚷着说道。
“我说你这人,公子给你一百两,就当作公子和阿典一起资助那群孤儿,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还要还回来!公子差你这点钱么!”
范仲淹笑着看向典韦,典韦的性格他也喜欢,有江湖侠客的豪爽,有强者不惧弱者不欺的强者信念,又有一颗仁义之心。
他摇了摇头说道。
“这不一样的!我答应公子来神都参加科举,同样要未昔日的行为负责。既然收养了那群孩子,也该为他们得后路打算,总不能半途而废就这么不管不顾。
归根结底是我自己的行为,所以这一百两是欠公子的,与其欠公子难以尝还的恩情,不如欠公子一百两。”
林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以前以为先生是正直的人,如今看来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范仲淹说道。
“公子,这并不矛盾!”
范仲淹因为年幼的经历,父亲早亡母亲改嫁,所以长大之后看到一些孤儿仿佛看到了以前孤苦无依的自己。
于是尽可能了帮衬当地的孤儿,教他们读书写字做人,给他们提供衣食和遮风挡雨的地方。
范仲淹本来不想这么早离开的。
林渊那时候说了一段话,改变了范仲淹的想法。
“先生,邠州的苦命的少年你能够照顾多少!?邠州乃至整个三千州又有多少这样的人。
先生是想兼济几人或者几十人,还是想兼济天下。”
范仲淹也是从那天开始,下定决心前往神都。
面对而坐的两人,仿佛再次回到当初对话的时候。
林渊笑着看向范仲淹,开口问道。
“先生现在可猜到孤是谁?”
范仲淹点了点头,以前林渊易容他猜不到,以他的智慧如今怎么可能猜不到。
林渊继续问道。
“先生,当初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到我,你是想兼济几十人。还是兼济整个天下饱受苦难的人!”
范仲淹这个时候起身,朝着林渊行“君臣”之礼。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范希文见过公子!”
这便是范仲淹时隔一年,给予林渊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