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请坐,不知小友前来我繁星书院所谓何事?”
没多久,中年男子将张宝带到了一处书房,继续问着守门弟子刚才问过的话。
他不傻,自然不会相信张宝远道而来只为书院捐赠粮食,他更愿意相信,张宝肯定是有事相求,才会找上书院,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那么笃定张宝一定会跟上来。
至于周玉才为什么会对一个有求于书院的修士态度如此和蔼,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张宝是农修,并且手里有粮食。
如今的星州,可是缺粮的很,若是眼前的农修能够为书院提供一批粮食,自己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次。
张宝没有急着回答周玉才的问题,看着眼前的周玉才,张宝陷入了回忆之中。
刚才在门口时,他就觉得周玉才跟穿越前读书时课本上的某位先生十分相似。
先生很瘦,肤色黄里带白,显得很是憔悴,可他却极有精神,深黑的眼珠散发出凛冽的光彩。
他的头发一根一根的直立起来,和他顽强倔强的性格很像,先生的胡须浓密极了,像极了隶书的一字。
眼前的周玉才除了服饰头冠与先生不一样外,其余地方简直就是从书里走出的先生。
就连两人姓氏都一样。
周玉才见张宝陷入了回忆,还以为张宝是在思考该拿粮食向自己提出什么要求。
他没有开口催促张宝,脸上更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而是自顾自的喝了口茶,静静的等着张宝开口。
终于,张宝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
“弟子张宝,见过先生。”
在周玉才面前,张宝没有使用化名,而是罕见的报出了自己的本名。
周玉才点了点头,再次开口;
“小友无需客气,有事尽管直言,只要老夫能做到,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周玉才也是性情中人,听见张宝自称弟子,称呼自己为先生,一时心情大好,当即便夸下了海口。
毕竟,对儒修而言,弟子、先生一词,可不是能随意称呼的。
当然,无论是修为还是品行,周玉才也确实受的起张宝这一声先生。
张宝看似随意一叫,实则他是有意为之。
他如今已经是富农境的修士了,修行界的常识性问题,他基本都知道。
自然也知道到对儒修而言,弟子、先生意味着什么。
刚才,他故意自称弟子,称呼周玉才为先生,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算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现在看来,繁星书院的情况,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他能确定,周玉才没有被顽固之气侵蚀。
毕竟,按照那些老顽固的传统,要想称呼某位儒修为先生,那可是有一大堆繁琐的程序要走的。
比如,正衣冠、行拜师礼、净手净心等等。
一切完成之后,才能以弟子、先生互称。
若是周玉才被顽固之气侵蚀,变为了老顽固,听见张宝叫自己先生,轻者将张宝逐出书院,重者废除其修为,割其舌头,让其再不能修行,亦不能言语。
张宝若不是仰仗小白,加上对周玉才有一种莫名的情怀,他还不敢冒这种险试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