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里黑黝黝一片,里面传来声声凄厉的惨叫。
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从裂缝里陡然伸出,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面爬出来似的。
这种感觉很熟悉。
像是囚车一分为二时候,见到的景象。
就在这时。
踏踏!
脚步声响起。
季晨阳下意识回过头。
明明离他很远的脚步声。
在他回头这么一刹那的时间里,竟然来到了他的身侧。
哒!
一声轻响。
四周大亮。
面前的诡异墙面消失了。
头顶上的蛛网和眼珠怪虫不见了踪影。
就连桌面上的怪虫,连带着桌面厚厚的血痂也没有了。
食堂里,全是腐朽的桌子,还有刚才没有见到的同款配套的腐朽小木凳。
除了破烂一点,没多大的问题。
刚才的一切,仿佛是他的幻觉般。
身侧。
一身黑袍,没有眼睛鼻子,脸上只有一张大嘴的怪物,正静悄悄地“盯”着他。
明明没有眼睛,但季晨阳就有一种被对方盯着的,让人不舒服的被窥视感。
这家伙,正是昨天,在电梯里,替审判长传话的怪物。
一个没有编号,穿着也不是他们这些工作人员的特殊怪物。
黑袍‘人’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待在季晨阳的身边。
季晨阳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视线,看向前面。
墙面消失了。
他面前的景象,与后方差不多,都是摆满了破破烂烂的桌子。
再次拿出一枚长长的铁钉,朝着前方扎去。
没有阻滞感。
前方什么也没有。
铁钉直接穿过,在季晨阳的力量下,飞了五米远,这才落下,扎在了一张木桌上。
没有问黑袍‘人’怎么来到这里的。
也没有对周围环境的变化露出一点儿惊讶的表情,
季晨阳看到铁钉扎在桌面上之后,挑了挑眉,将身边的黑袍‘人’直接当做空气,朝着前方走去。
黑袍‘人’并没有制止的意思。
本该存在的墙面好像真的消失了,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的那种,季晨阳径直走过,没有一丁点感到异样不舒服,来到桌边,将桌上的铁钉拔下。
盯着桌面瞧了瞧,这才回头,主动开口:“过来搭把手。”
“???”黑袍‘人’明明只有一张嘴的脸,根本看不出情绪变化,但在季晨阳说了这句话之后,竟可以感受到它的疑惑。
看黑袍‘人’没有动作,季晨阳看了它一眼,走了回来。
径直从黑袍‘人’面前走过,来到最近的桌子前,用手上的长长的铁钉扎了一下桌面。
满意的点点头。
旋即侧过头。
“这桌子这么多,我搬走一两张,应该没问题吧。”
这话说得那是一个理直气壮,黑袍‘人’都懵逼了。
眼看季晨阳好像真的打算搬桌子了,黑袍‘人’抬手,按在了桌面上。
“这东西你搬走也没用。”
季晨阳手上的动作一顿:“哦,你知道我要搬这东西去做什么?”
“你是一位喜欢尝试探索的人,想要看这东西会不会变成刚才那样,但我可以告诉你,不会,现在这就是一张普通桌子,没有用的,你想要搬走,离开这里,这桌子就会化为灰烬。”
“哦……”季晨阳对手中的桌子没了兴趣,收回了手。
手指微动。
一缕火焰飞出。
将面前的桌子点燃。
眼看他使出了不属于这个怪谈世界的特殊力量,面前的黑袍‘人’也没有太过震惊,连阻止都没有。
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烧了没多久,这东西会重置的。”
季晨阳挑了挑眉:“重置,这个鬼地方居然也与其他怪谈一样会重置啊。”
感叹的话语,暴露了太多,但面前的黑袍‘人’没有在意,转移了话题:“你不该来这里的。”
“我好奇嘛。”季晨阳咧嘴笑笑,看着化作灰烬的桌子,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这位黑哥,审判长又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吗?”
这熟稔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面对关系很好的朋友呢。
“……”
也就第二次见面的黑袍‘人’嘴角都抽搐了。
如果有眼睛,它此时的眼神肯定是十分无语的。
无语归无语,黑袍‘人’声音冷凝严肃:
“审判长说,错了,本不该是你来的。”
“噗!”季晨阳笑了:“然后呢?他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出去吗?”
“……”这一次,黑袍‘人’没有回答了。
谁料。
季晨阳突然凑了过来,哥俩好似的一只手搭在了它的肩膀上。
“黑哥啊,你知道怎么离开这个怪谈吗?”
话音未落,季晨阳只感觉被他搭在手下的怪物肩膀的僵硬。
在季晨阳搭在它肩膀上的那一刻,这是怪物第一次感到毛骨悚然。
因为惊讶,黑袍怪物的脸皮都抽搐了。
嗖的一下,蹿出老远的距离。
“你,你,你不怕我吗?!!”
来自怪物的诧异尖叫。
季晨阳捂住了耳朵,盯着黑袍‘人’看了看:“还好,这里长得比你可怕的多了去了,习惯了。”
季晨阳说的这句话是真的。
怪物工作人员们,每一个的脸都可怕得很,被切碎,重新组合的,被重物砸扁,凹陷的,血肉模糊的,眼睛鼻子嘴巴随便乱拼凑的……
相比之下,这个只有一张嘴的黑袍怪物,只能算恐怖程度一般般了。
黑袍‘人’看季晨阳的确没有说谎的模样,再次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它朝着电梯走去。
“走吧,还有十分钟,午饭时间马上要到了。”
午饭时间?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十点都不到。
在这里耽搁的时间最多一个小时。
走到电梯的黑袍‘人’,回头:“你难不成打算在这里?那对想离开这里的你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明显的话里有话啊……季晨阳眯着眼睛盯着黑袍‘人’看了看,也朝着电梯走了过来。
电梯门自动开启。
黑袍‘人’并未上去,只是侧过身子,指向电梯里:“这里没有你离开的线索,尽量别来了,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够触碰的,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呵呵。”季晨阳脸上再次扬起笑容:“我对这里挺有兴趣的。”
看季晨阳根本不把它的警告放在眼里,黑袍‘人’周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你若想要离开,最好将我的警告记住。”
“一句话就生气了,啧啧啧,气量真小。”
季晨阳嘟囔一声,走上了电梯。
忽地。
季晨阳好似想到了什么,语气轻松,轻描淡写地开口:“黑哥啊,你是死刑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