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头和二虎走了挺长时间了,依照他们两个的习惯,估计要三个多小时才能完事儿。
郝庆民对他们两个人还是十分了解的,他们两个虽然胃口大了些,但是办事儿却是十分稳妥的,不管什么事情交到他们手里面,这两人绝对会办得妥妥当当的。
郝庆民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吧嗒吧嗒抽着烟,屋子里烟雾缭绕,而他的脸被烟雾遮挡着,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在,只有他一个人待着,手下那些人都被他给打发走了,再等一会儿,人才会到他这里聚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是不想对你们如何,谁让你们自己不知道好歹呢?”
要是当时跟着他走,哪里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说到底还是社会经验不足,以为自己有点能耐,就能随意张狂起来了。
时间就在他吞云吐雾之中度过了,差不多到时间了后,房门被人敲响了,手下人谄媚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庆民哥,时间到了,咱们能过去了。”
听到外头传来的声音之后,郝庆民懒洋洋地坐了起来,他进去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走出了房门。
外面站着的人并没有因为等待时间太长而有啥不乐意的,依旧十分谦卑地等着郝庆民,看他出来了,王武赶忙上前,满脸热情地说道:“庆民哥,咱们快点过去吧,兄弟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郝庆民听到这话,嗤笑了一声,他看了王武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你这是等着急了不成?”
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是王武却听出了郝庆民话里的意思——这是觉得他们等不耐烦了,在敲打他们呢。
王武吓得浑身一激灵,赶忙赔着笑脸说道:“庆民哥,你瞧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有这个意思?您是个大忙人,我们等多久都是应该的,甭说就是在外面站几个小时了,就算站一晚上,那也是您在调-教我们。”
听到王武这么说,郝庆民脸上才露出了那么一点笑容来,他懒得多说什么,只是朝着对方点了点头,然后不紧不慢朝着外头走了过去。
绕过一面影壁,外头小院儿里站着六七个年轻汉子,他们都是跟着郝庆民手底下混的。
当然,这些人并不是走正路的,全是郝庆民收拢来的,为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虽然面对这些人的时候郝庆民经常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但他对手底下人还算是大方,因此大家也没有多少不满的情绪。
郝庆民能带上红袖章,靠得其实并不是他的能力,主要是他老子比较给力,他靠着他爹的庇荫,才在街道办得了一份活计,干的还是最有油水的市场管理员。
红口镇是个大镇子,镇子上的人口足有四万多人,镇子上的厂子就有好几个,除了砖瓦厂石灰厂这样的厂子之外,还有服装厂,塑料厂等等。
正是因为有这些厂子在的缘故,使得红口镇成了青果乡里面发展最好的镇子。
厂子多,工人也就多,前些年啥都是凭票购买,但家家户户人口多,粮票啥的都不够用,黑市这种不符合规则的市场自然也就诞生了。
红口镇的工人多,购买力自然强,在黑市上卖东西的人也多,这些人自然就是搞投机倒把的,要是抓住他们,轻则罚款没收东西,重则将人送去农场劳改,情节严重点的,甚至会被判个几年到几十年不等。
郝庆民当了这个市场管理员后不久,就发现了这其中的奥妙,大多数人都是依照规章办事,可是郝庆民不一样。
他这人贪得很,加上他爹有些权势,发现这其中庞大的利润之后,郝庆民立马开始行动了起来。
头些年他混得也是风生水起,但凡落到他手里的人,哪个不要大出血?倒也不是没有骨头硬的,但基本上这些骨头硬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毕竟搞投机倒把的,说破大天了也没有理儿,他管这些犯罪分子,又有什么不对的?
虽然去年开始,政策就变了,到今年之后,风向似乎又跟之前不一样了,不过这对郝庆民来说,却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