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奕宸听公差这么一说,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官爷,我们何时故意伤人了?倒是前天遇到一恶犬,恐其伤人,便给它了点教训。”
“狡辩。前日,你们明明打伤了方家大......”胖公差话说一半,才意识到张奕宸意有所指,赶紧转移话题,“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你们跟我去趟县衙就是。孰是孰非,我们叶县令自会定夺。”
“我听闻那恶犬身份非同一般。它不会是叶大人的爱犬吧?不会因为它治我们的罪吧?”张奕宸假装害怕。
胖公差狠狠地剜了张奕宸一眼,敢把方鹏年比作恶犬,在青岚他是独一个。
与胖公差同来的瘦公差,晃了晃腰间的弯刀,厉声说道:“你再废话,我就当你是抗法的刁民了。”
瘦公差这么一嚷,张奕宸也来了脾气,若是讲法,一个没有品级的衙役顶撞五品盐政是怎么个罪名。
张奕宸正准备亮明身份,让不可一世的瘦公差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被倪宇贞摁了下来。
“我们跟你们走就是了。”
张奕宸和倪宇贞跟着胖瘦两公差来到县衙,等待他们的不是问审,而是被关进一间没有窗户、十分压抑的小黑屋里。
这次张奕宸也不闹了,靠着墙坐下,他倒要看看这个叶县令想干什么,看他最后如何收场。
倪宇贞弯身捡起一个棱角分明的石子,走到张奕宸身边,“大好时光不可懈怠,你就以石子为笔、黄土为纸,接着画画。”
“啊!”始料未及的张奕宸苦着脸说道:“宇哥,不是吧!这里黑灯瞎火的,可怎么画啊!”
倪宇贞把手中的石子扔给张奕宸,“你给我写个‘之’字。”
张奕宸虽不明其意,但还是照做,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一个灵动飘逸的“之”字就出现在黄土之上。
“你写这个‘之’字的时候,是笔随眼动?还是笔随心动?”
张奕宸不是不可雕琢的朽木,可教的孺子一点就通。
……
叶耀清尚未子嗣,最是溺爱方鹏年这个外甥,看到方鹏年头裹纱带,脸颊红肿的来找自己,心疼得不得了。得知自己的外甥被人给打了,立马叫人去传唤真凶,要给方鹏年主持公道。
趁公差去找人的空当,方鹏年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
叶耀清得知方鹏年被打是为了给自己买画遭拒,与卖家起了争执所致,心疼的同时,暗暗决定要让这不识好歹的摊主,和他的同伙吃吃苦头。
张奕宸和倪宇贞被关进小黑屋后,像是遭到遗忘了一般,过去了两天一夜也不见有人来传唤他们。
好在两人都是修行之人,两天不吃不喝倒也没什么大碍。
昏暗的小房间里,张奕宸就以黄土为伴,创作了一幅又一幅的花鸟图。倪宇贞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对着张奕宸的画作指点。
差役打开房门,见两人并没有萎靡之色时,大感意外,自家县令的预期,看来是达不到了。
公堂上。
叶耀清看着站得笔直的倪宇贞和张奕宸,目露凶光,一怕惊堂木,咆哮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张奕宸瞥了叶耀清一眼,不屑地说道:“我凭什么要给你下跪?”
“放肆!你不遵理法,顶撞本官。”
叶耀清从写着“明”字的签筒中抽出一根红签扔到地上,一旁的衙役立马上前,就要摁倒张奕宸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