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淑惠到现在还记得。
当自己看到谢柳光着身子躺在了一张不属于她的床上,整个人青紫一片,一点呼吸都没有了,眼珠子死死瞪着屋顶。
那模样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当时她没有感受到一点点的伤心,第一个反应不是像自己婆婆那样不敢置信的嚎啕大哭。
而是捂着嘴冲出了房间,在墙角不住的吐。
那个曾经和她说了无数遍山盟海誓的男人。
会拉着她的手诉说爱意的男人。
却死在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床上。
明明就只是看了几眼,可那个画面就像是死死的焊在了她的脑海中,到现在还能记得一些细节。
这一切让她整个人都恍惚了。
谢柳的葬礼上,她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
甚至有点想笑。
为自己的人生感觉到可笑。
为他曾经许诺的那些誓言感到可笑。
两个儿子哭着烧纸时,她脑海里只是在不断的回想这段期间谢柳的不对劲。
以前觉得没什么不对劲,可直接回想起来才发现处处不对。
原来自己的男人早就已经有了出轨的迹象。
只不过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家庭上,根本没有留意到那些不同。
面对谢柳的死亡。
习淑惠是真的没有一丁点伤心的情绪。
葬礼的那几天她更是连一滴眼泪都没流。
有人说是她伤心的无法哭泣,甚至还劝她哭一哭别自己一个人憋着,当时她就差点笑了出来。
要不是因为顾及两个儿子。
她真的很想说:他活该。
如果不是在外乱搞,他又怎么可能死在其他女人的床上?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习淑惠可以在家忍受婆婆的亏待。
可以忍下一些委屈和难过。
她甚至可以一辈子都不嫁人,只愿还好将儿子养大成人。
但她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婆婆刚刚的说法。
谢柳的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无论如何都扯不到她身上来,也不能扯到她身上!
习淑惠第一次鼓起勇气,她很认真地直视面前的人,面上不再是忍受而是冷厉,“不要把他的死挂在我的头上,你好骂就应该去机械厂找那个女人骂,是她害死了你的儿子,让他死在了她床上。”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出声,“你应该不恨她,你要是恨她又怎么可能替她收拾尾巴,明明是死在她家中,却又瞒着所有人,如今她光鲜亮丽的嫁为人妇,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生活要多好有多好,而你的儿子只能在土地里化成白骨!”
“你不要说了!”谢井氏尖声怒吼。
不过此时的她表情有些虚,甚至躲闪着对方的眼色。
习淑惠没再多说。
她突然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又要吐了……
每次回想着那个时候的场景,她就恶心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