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于,安才哲的一腔热血没有迎来热泪盈眶的认亲场面。
相反,金友鑫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原来,金家在三十年前是富裕且有“势力”的家庭,否则也没办法一条龙买通医生、助产士等相关人员。
而当时的安正信只是小村子里刚出来闯荡的农民小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安正信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凭借双手赚到了一套大房子的钱,有了一家收入不错的店铺,更让他们自豪地是,他们培养出了一个出色的儿子。
而金家向来喜欢捞偏门,喜欢铤而走险。
是赚了很多钱。
可是铤而走险最怕万一,往往一次失败就万劫不复。真就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从小耳濡目染的金友鑫没学好,染上了赌。
安才哲找到金友鑫时,金友鑫正被高利Dai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金友鑫只是不学好,他有着与安才哲一样的基因,简而言之,他挺聪明的。
金友鑫与安才哲仅仅接触了一下子。他很快拟定一个取代安才哲身份的计划。这个计划有很多漏洞,但不得不说,确实有实施的可能性。
如果没有郑思怡的“多管闲事”,金友鑫说不定就成功了。
沈墨和郑思怡在审讯室隔壁看民警审讯周兰花。
周兰花六十多岁,一头白发,看上去慈眉善目。
她捶胸顿足,痛哭流涕道:“警察同志啊,你是不是知道,这三十来年,我的脑中经常出现那个孩子的样子,我是吃不好、睡不好,后悔啊,我是真的后悔。”
负责笔录的警察表情没啥变化,仍旧公事公办的表情:“周兰花,请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要转移话题。”
沈墨瞧着郑思怡的表情:“你该不会是同情她吧。”
郑思怡挠头:“额……也不是同情,就是……我也说不上。”
“这种人,审讯室里见多了。”
沈墨说,“如果真那么愧疚,吃不下、睡不好,自首不就得了。”
郑思怡点头:“也是。”
沈墨道:“还有啊,她一个小小主任,居然贪了几千万。她工作的地方可是妇幼医院,不知道有多少婴幼儿因此她们的贪婪而受到多大的伤害。如果按我的标准,这些人说是恶魔也不为过,都该吃花生米。”
沈墨问:“接下来是审讯李桂英,还看吗?”
郑思怡有点疲惫了,而且他也过足了侦探的瘾。
“好吧。”
她说。明明案子破了,所有的罪犯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可她怎么高兴不起来呢。
可能……可能因为过往受到的伤害,无法恢复如初吧。恶有恶报,更多的是慰藉,而不是补偿。
沈墨带着郑思怡往停车场。
气氛有些沉闷。
沈墨道:“我就说我们的食堂很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五星级大酒店级别的。以前你说过你们食堂很好,没想到这么好。”
郑思说。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食堂很好,但 沈墨没有这方面的食欲,只能尝尝味道。
她挽着沈墨的胳膊,脑袋靠在沈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