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诺诺和你的性格也是那么契合,你能懂她的古灵精怪,她也每次都能get到你冷幽默的白烂笑话,你们明明很默契不是么?”小魔鬼又开始夸起诺诺来,他此刻像个称职的股票经纪人,正卖力地向路明非推销着手中最优质的股选,“泡到了师姐就是撬了恺撒·加图索的墙角,整个卡塞尔学院谁敢撬学生会主席的墙角啊?这是你独一份的荣光啊哥哥,你的手里就是握着这么大的权力,连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你也能踩在脚下!”
“哥哥你觉得这是你的梦么?可我说的都是真的。”路鸣泽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癫狂,“我提供给你的选择都能帮你实现,只要在刚才的婚礼上点点头,你想要得到谁都行,你把手里的戒指为谁戴上,那个女孩就是属于你的,不论是陈雯雯还是陈墨瞳,她们两个一起也没问题,或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女孩!”
路鸣泽此刻就像是一位满怀深情的演说家,又像是一个充满热忱的传教士,他高声许诺给世人万世荣光和一切的幸福,他就把荣华与富贵摆在你的面前,面对这样的诱惑,哪怕是再固执再刻板的无神论者都该动摇了……但路明非仍然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依然环抱着面前那个傀儡娃娃。
不,应该说是拥抱一个虚无的人影,因为傀儡娃娃已经破碎成粉尘,消散在深海里了,此刻路明非的怀里只有一套红白色的巫女服。
“这也不够么!我已经承诺给了你一切,这样还不够么!”路鸣泽渐渐的开始暴躁了,他面目狰狞地冲路明非大吼,像是怒其不争,“你就只要那具傀儡娃娃是不是?你只喜欢那个被命运纠缠着的、怪兽般的姑娘是么!你只认可上杉绘梨衣做你的新娘,其余人你看都不看……哥哥你就一定要这么固执么!”
随着路鸣泽的情绪波动,深海之中也卷起的狂暴的海流,紊乱的水流像是巨蟒般袭向路明非,将他的身体撞得左摇右晃,那件红白色的巫女服也被水流撕扯得狂乱摆动……可路明非依然固执地抱着那件巫女服,抱得死死的,就好像怀里真的有他的女孩,他紧抱着那个女孩不让任何人夺走她。
“绘梨衣……绘梨衣……”路明非的嘴里依然在喃喃,可他早已经失去意识了。
看着路明非这副执拗的模样,过了很久很久,路鸣泽如释重负般,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真是输给你了。”路鸣泽摇摇头,脸上是无奈的笑,“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哥哥,无论如何都是上杉绘梨衣对吧?你喜欢这个女孩,你想要这个女孩做你的新娘,她就是你拼上性命也不愿意失去的人。”
“偏偏是上杉绘梨衣,我真是怕了你了哥哥,你知道你要为这个女孩付出什么吗?”路鸣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路明非,“过去了两年,你连一次四分之一的命都没有和我交易过,你知道你的命究竟有多值钱么?”
“但这是哥哥你自己决定的事,我只能尊重你的选择。”路鸣泽不知从哪变出那枚罗盘,“从今以后,凡是想要伤害这个女孩就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一切视为敌人的家伙都会被你愤怒的火焰给烧死……要保护好你的女孩啊哥哥,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路鸣泽打了个响指,他手中的罗盘停在三分之二位置的指针缓缓摆向终点。
与此同时,深海中狂乱的水流也变得平静,路明非怀中的红白色的巫女服,已经化为齑粉的人偶娃娃的躯体重新浮现,就像被施展了古老的魔法,枯木逢春般,人偶原本干瘪的四肢渐渐变得充盈起来,最终化为女孩柔软的身体。
路鸣泽又打了个响指,路明非手中紧攥着的、原本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戒指又变回原型,一只被戴到了路明非的手上,一只被戴到了上杉绘梨衣的手上。
路鸣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是这场梦中婚礼结局的唯一见证者……漆黑寂静的深海中,周围没有一丝光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男孩和女孩彼此深拥,就像是在进行一场世界上最孤独、却又最灿烂的婚礼。
……
路明非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视线是一片模糊,脑袋疼得像是开裂了。
身体也很痛,内脏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钝击过,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人用刮刀剖开又重新长好,喉咙和呼吸道仿佛被火烧过……火,印象里似乎确实燃起了火,那些熊熊燃烧的火光……不只是火,还有血……还有死人,遍地都是死人……
血液在身体里沸腾,不安而狂暴的力量开始涌动,一段诡异的梆子声在脑海里徘徊,路明非的意识渐渐模糊,再度陷入涣散的边缘……这时,温暖而柔软的手掌轻抚在路明非的额头上,是熟悉的触感,暗红色的长发像是瀑布般从天而落,发梢带着肥皂的香味。
“绘梨衣……”眼前是那张熟悉的脸,路明非扯开嘴角笑了笑,他不安的情绪再度变得镇定下来。
路明非想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和婶婶一家在北青山用晚宴时猛鬼众忽然来袭,他们遭遇了王将,他主动陷入了王将的梆子声,然后就变得异常狂暴,他的意识也是从那时候变得模糊……记忆里他好像杀死了王将,也杀死了很多人,濒临失控的他最后似乎落入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接下来会是一场有高潮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