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定鸥咂舌,他没想到在哥哥眼里,雷家大少评价会这么低。
他原本以为他看到很透彻,认为雷韫擎不管是作秀还是发自肺腑,这一把牌打得极其精妙。
但听到邹汶怀的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半点看不上!绝对是一手好牌,出了个臭招。
现在仔细品品,似乎……雷韫擎是最有机会一口吞下1024火车头电影公司的那只猛兽吧
对方却因为所谓的兄友弟恭这种做戏,放弃了这块到嘴边的肥肉。如果真如邹汶怀所讲,金公主哪怕不能一口吞下吴孝祖,最起码也能从其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真到了那个时候,吴孝祖还不是任凭其搓圆按扁的来送给弟弟雷韫龙出气吗
想到这,邹定鸥叹口气,自己还真看走眼了。
“现在我就真的很遗憾冇办法收复吴孝祖这个人才,还真的好可惜。”
邹汶怀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大雨,一脸期待的自言自语,“或许呢个后生仔已经想明白处境了。我又好期待他唱出一台好戏……”
吓!
邹定鸥闻声脸色惊变,不敢相信的反驳,“难道这个后生子会考虑的咁多,考虑的这么周全如果真的如此……”
见到弟弟一脸的不相信,邹汶怀微微一笑,掷地有声道:“或者他想的比你认为的还多,还周全,也说不定呢。”
“那……要不要……”邹定鸥迟疑问。
当初罗维还不是一样的出位,却也被折腾倒扑街。手下心腹爱将房事龙都易手嘉禾。
真以为邹汶怀是善男信女吃斋念佛之辈那一路走来的冢中枯骨,赤裸裸的告诉你什么叫做影坛大亨。
“呵呵,看他喽。看他是不是真的想到了妥当的办法。”
邹汶怀露出笑脸,“我现在即希望他破坏规矩,又不愿看到他破坏规矩。他只要敢越位,他的合作伙伴,项家那位就会第一个钉死他,吞掉他!”
说着,摇头苦笑,“唉,果然人一老,心里就更容易惜才,总会自以为是的发出这种感叹。天下英雄哪里会尽入彀中……不过电影圈真的很久没有出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
“那要不要帮帮他”邹定鸥道,“卖个人情,结个善缘给他”
“怎么可能数归数,路归路。怎么可以扯为一谈”
邹汶怀非常坚决的摆摆手,拒绝:“大家做生意就要按照做生意的方式来。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
全港一共就这么大,不超6个人说不得就能与我们攀上关系,难道每个人都要帮上一把
他趟过去,是他福大命大,趟不过去,就躺下做孤魂野鬼好了。没有兑现的才华比草纸强不了多少……”
他心里憋着一句话没吐出,他有种感觉,这个年轻人恐怕会给电影圈捅一个窟窿也说不定。
邹汶怀也不会想到,吴孝祖不单单想要捅一个窟窿,而是要让整个影坛原地爆炸。他把自己就当做了人肉炸弹,自己死不死先两说,总要让那些惦记他的人看一看,你敢咬我,我就他么的拉线爆炸!
混不吝!
吴孝祖骨子里有典型的古惑仔心理。这种混不吝的性格绝对会恶心死很多人!
但,没办法呀,谁让你们不给活路呢
…
港岛九龙城老宅,四角楼。
老旧的八仙桌上,排着几碟粗瓷乘着的家常小菜。
萝卜干、茴香豆、煮盐笋、再加上一碟荤菜,五香牛肉。
卷着裤边的的腿曲在椅子上,一支干瘦的手轻轻拍打着带,另一只手端着粗瓷酒碗,浑浊黄酒时不时就着小菜抿上一口,伴着收音机里的戏文悠然自得。
招风耳老头眼睛瞥了眼旁边拎着竹筷心不在焉夹茴香豆的项胜,头也不回,声音寡淡的自言自语,“想食又夹不上来,弃之还犹豫不决。再好的黄酒,如果你心里没滋味,吃在嘴里也是清汤寡水……啧溜——”
“五叔公你这酒羼水了吧”项胜跟着抿了一口,眼睛一眯,“阿春这是买劣酒糊弄你。”
“人老了,就懂得量力而行,看破不说破,生活才好过。烈酒醇香,但是……”
招风耳老头拍了拍心脏,“这里受不住啊。所以,还是我这羼水的黄酒更好,有滋有味,长长久久。”
“不如我揾几瓶红酒送您老人家”项胜笑道。
“你送得起,我还怕我饮不习惯呢。”
五叔公捻起一粒茴香豆扔进嘴里,有意无意看向项胜,“点么,遇到事情犹豫不决”
“那倒没有,只是在等机会。就是不知道对方给不给机会。”
项胜也学着捏起一粒茴香豆,放进嘴唇前,笑了笑,又放回碟子里,“现在,我只能看碟下菜喽。”
“呜……碟归碟,碗归碗,这样才最好。”
五叔公含了一口酒,继续听起自己的戏文,也不去看起身离开的项十三。
此刻,吴孝祖在中环坐等贵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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