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马车在城门口缓缓停下。
齐墨离先行下了马车,又伸手将司槿星扶了下来。
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城门口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个衣衫破旧的百姓。
细看之下,那些人虽衣着破旧,脸上却很是干净,只是脚底的鞋子大都磨烂了.......
青蝉连续问了几个行人,这才返回司槿星身旁,道:
“王妃,这些人家住桐县,说是秋收前赶上阴雨连绵数日,庄稼颗粒无收,这才不得已长途跋涉,赶来建州寻找活路。”
司槿星闻言,看向齐墨离道:
“我想起来了,我外祖母与三位舅妈之前说过,在回京路上遇到两淮阴雨数日,水位大涨,不得不改坐了马车回来。
如此说来,那地方水灾成患?”
齐墨离扫了眼城门口,便见两名守门将士,正对那些乡民挥手驱赶。
他脸色微沉,道:
“星,此事非同小可,我现下便要进宫一趟,你乖乖回府,我得空便去找你。”
他说完,又不放心的叮嘱了青蝉,道:“护好你家主子!”
青蝉对齐墨离那是长久以来的敬重,闻听此言,忙躬身应道:“是!”
齐墨离再看一眼司槿星,叮嘱她赶快回府,便转身走至那守城将士处牵了马,飞奔而去,墨云随后跟上。
赶车的白熙见状,便喊着王妃上马车,赶快进城,却见她正朝着城墙根的人群望去。
城门处的城门校尉吴忠,此时也看到了司槿星。
前些日子,便是听了这墨膺王妃的话。
他拿着一两银子,从周侍郎大人手中买下一匹倒地不起的骏马,转手卖了六十两银子!
吴忠快步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道:
“见过王妃,这里是上次卖马赚的五十九两银子。”
司静星看他递上来个分量足足的钱袋子,不禁笑道:
“怎的,还随身带着呢?”
吴忠闻言,挠了挠后脑勺,憨厚一笑,道:
“不敢冒昧送到王妃府上,只有每日里带着,等哪日遇到王妃,便能将此银子还给王妃。”
司槿星笑道:
“这银子也是你信我,才能赚到手的,你自己留着便是。”
她说完,便指着不远处的几个乡民,问道:“为何不让这些人进城?”
那吴忠拿着钱袋子,正不知是该推辞还是该收起来,听王妃问话,也朝着那些人看去,道:
“前两日还好,一两个也就让他们进了城,只是这两日越来越多。
下官见此情形日趋严重,已经上报朝廷,却一直未收到指示。”
司槿星点头,这些人一不是来京中寻亲,二不是来京中做生意,若是一下子涌入城中,最怕的便是引起京中骚乱。
司槿星微微蹙眉,她最担心的是,后面是否还有大批量的灾民,朝着建州而来?
她再看了一眼城墙根下的乡民,只见一个汉子正拿着一块干硬的烙饼,撕成三份,分给他的两个孩子与媳妇。
而他自己,则摆着手,嘴里似是在说着自己不饿。
若不是家乡当真活不下去,谁又愿意带着媳妇孩子背井离乡,遭受旁人白眼?
在青蝉的催促下,她上了马车,却不是回将军府,而是让白熙赶着马车往隆兴街的雅叙捞而去。
马车走在街上,司槿星撩着窗幔,细细瞧着街道角落。
果然偶见几个衣着破旧,却并不似普通乞丐的人。
马车到雅叙捞时,司槿星瞧见一个小女孩正蹲在雅叙捞门外,可怜巴巴的望着门里,期盼着能有人送她些吃食。
看上去,她并不太会乞讨,甚至她都不张嘴讨要,更不似那些乞丐进了门去行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