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料想,是有人不愿他前往北境。
且他也猜到了一二,只是,他却不肯相信自己的猜测。
那杀手头子将泛着寒光的长剑,隔空指向齐南承的脖颈,大笑一声说道:
“安王殿下, 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心里没点数吗?”
他说完这话,便不再啰嗦,手握长剑朝齐南承刺去!
齐南承手臂受伤,咬牙提起剑,迎了上去!
他又怎会不知,对方的剑气足以将他震飞,可他却不肯坐着等死。
眼见,两人的剑,便要撞击在一处,却忽听“叮”的一声。
对方的长剑“啪”的一声,被打落在了地上!
而齐南承的长剑,再无阻力,顺势刺入了对方的心口处!
他被那人心口喷出来的热血,扑了一脸。
待他反应过来,便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已经与剩余的杀手们混战在一处!
只见那女子,动作行云流水,裙摆翩然飞舞间,便有一个又一个的杀手倒地不起!
此人的功夫,在他之上!
齐南承心知如此,却还是强撑着加入进去。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红衣女子却粗着嗓子喊道:
“你别来添乱,边儿上歇着去!”
这人是......男子?这世间竟有如此绝美的男子?
竟比他九叔,还要美。
九叔是俊美,而此人则是阴柔之美!
齐南承来不及多想,挥起手中的长剑,堪堪挡住一个杀手的长刀,对那红衣男子说道:
“多谢大侠出手相救!”
没成想,他刚说完这话,便被那红衣男子一脚踢出了杀手的包围圈。
而包围圈外,还有一人,将摔在地上的齐南承扶了起来,说道:
“安王殿下,近来可好?”
齐南承微微皱眉,转头看向那人,问道:
“你我可认识?”
那人却是微一摇头,说道:“并不认识。”
齐南承没再与这人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前头。
剩余十余个杀手,不足一盏茶的工夫,便被红衣男子全数打倒在地。
他立即上前,再次朝着那红衣男子抱拳谢道:
“齐南承谢过恩人,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红衣男子随意的摆摆手,说道:
“县主如今,可回了建州城?”
闻听此言,齐南承微微一愣,旋即有些迟疑的问道:
“恩人,您是认得县主?”
没错,这红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寒岚皇帝元延昌,贬为庶人的元千辰。
千辰瞥了一眼齐南承,不耐烦的说道:
“安王殿下,这话说的可有趣。
我若不认得县主,又为何来救你?”
齐南承闻言,却依旧不放心,只是说道:
“我出建州城时,县主还未回来。恩人找她可有要事?”
千辰却是摇头说道:“我找齐墨离也成,既然安王殿下并无大碍,就此别过!”
他说完这话,便脚下用力,运起轻功,往岸边飞去。
苍何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齐南承见二人落在河岸,转瞬间便消失在人群中,这才想起:
不光县主不在京中,自家九叔也不在,这二人怕是要扑个空了。
是夜,建州城,街道上灯火通明。
今日正值三月初三,上巳节,又称女儿节。
街上摆满鲜花,花灯,发钗,脂粉,供出门游玩的闺中女子们赏玩选购。
往年,晚上最是热闹,可今日的夜里的街道上,却寥寥无几走着几个人。
此时的南城门外,黑压压的,正是罗家军!
有皇城守军将城门大开,两万大军匆匆进了城!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在建州城的街道上响起,震的大地都在轻轻晃动。
街道上顿时尖叫声一片,为数不多出来游玩的女子们惊慌失措的朝着小巷子里钻。
摆摊的商贩们,一见这阵仗,顾不上收拾货架子,纷纷往家中逃去!
街道上的动静,将城中百姓们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这京城,怕是要变天了?
进城的罗家军分工明确,五千直奔太子府,五千直奔各官员府邸,一万直奔皇宫而去!
此时的皇宫,万福宫。
皇太后沉着脸责备道:
“皇帝,你是如何想的?你九弟怎会与你有二心?你休要听那些人胡言乱语。
冤枉了好人!”
她又看向一旁的罗贵妃,训斥道:
“睿王今日在朝堂上所言,你也该是听说了吧?
他阴阳怪气的说什么,他九叔的心思谁能分辨的出?
他这话,是你教他的?”
罗贵妃闻言,却愣是没从椅子上站起来,而是眼皮一掀,说道:
“臣妾倒是想教呢,这不是还没来得及?”
她说话的语气,狂傲且不屑,直将皇太后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皇后则皱眉说道:
“罗贵妃,与母后说话,还是注意些吧。”
崇德帝帮着皇太后顺了顺气,才沉着脸看向罗贵妃,冷声说道:
“罗贵妃,你这是何意?你就是这样教儿子的?”
罗贵妃闻言,却是勾唇一笑,说道:
“皇上,您别这样看着我。
我这娘当的,可比你这爹做的好吧?
当日无论我怎样求情,皇上就是不肯放澈儿一马,生生的将他打断了腿!
如今,晏儿只是随口一句话,你们便都来指责我?
呵呵,若是你坚信齐墨离没有二心,你又为何不敢在朝堂上严词拒绝?
还不是你想借旁人之口,去验证此事的真伪?
皇上,您可真是虚伪至极!”
此言一出,殿中几人均是一怔!
这罗贵妃,莫不是疯了?
崇德帝将桌几上的茶盏,砸向罗贵妃。
只听“啪”的一声,那茶盏被罗贵妃躲闪开,砸中了她身后的青花瓷瓶!
崇德帝怒斥道:
“来人,将罗贵妃拿下!”
有几个嬷嬷进来,欲要将罗贵妃架住,却忽听殿外一阵走路声传来!
一队御林军赫然走了进来,却是站在了罗贵妃的身侧。
便在这时,有太监惊慌失措的闯进殿来,跪到崇德帝前说道:
“皇上,罗老将军率兵将皇宫团团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