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竟诓骗我等!”
他丢下身前的“崇德帝”,扬着手中的尖刀,朝着刚进门的崇德帝刺去!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就连距离崇德帝最近的齐南渊都被吓住!
眼见那罗坤的尖刀,就要刺到崇德帝的龙袍,却听“嘣”的一声巨响!
那罗坤背后顿时出现一个血洞,鲜血喷洒了一地!
齐南晏看着那刺目的鲜红,眼底爆发出一道寒光!
他的怒火似狂暴的火苗一般,几乎要将他点燃!
因为愤怒,齐墨离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文武兼备,比齐南渊更得民心,却只因没有托生在皇后的肚子里,便只能做个王爷?
他筹谋多年,终得了今日这机会!
甚至,他都拿到了诏书与玉玺!
竟......原来只是大梦一场?
齐南晏不能接受!
他如同傻子一般,被他的父皇蒙在鼓里!
他双目猩红的瞪着崇德帝,紧握住手中的诏书,大声咆哮道:
“不!
你们是假的,本王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
本王有诏书,有玉玺,你们休想夺了朕的江山!
明日,本王就要登基!你们是要篡位,你们是反贼!”
唾手可得的天下,近在咫尺的皇位,他不能失去,他不能!
齐南晏脸色变得铁青,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最后一丝理智终究还是被执念焚烧殆尽!
他掏出怀中的玉玺,朝着崇德帝扑了过去!
罗坤偷袭后,齐南渊便侧身将崇德帝挡在了身后,旁人自是近不得崇德帝的身。
只是那齐南晏此刻却是失了理智,眼中只看得到崇德帝。
只是一脚,齐南渊便将人踢飞了出去!
齐南晏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却看到掉落在地上的玉玺。
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拖着身子往前爬了几步,伸手摸到那玉玺便捂进了自己怀里。
他嘴里不停念叨着:
“本王是太子,本王有诏书,本王才是未来的天子!
你们这群逆贼,你们是要夺了本王的龙吟!
朕要杀了你们!
杀了你们!”
罗贵妃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父亲与陷入疯魔的儿子,顿时瘫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分明......分明她儿子就要坐上皇位了,她要坐上皇太后了,怎么一下子,竟成了如此模样?
她怒目圆瞪,望向身旁的“崇德帝”,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就是皇上!
你是皇上,我是你的贵妃,睿儿是太子,只要咱们咬死了,他们就是冒充的!
你说啊,你说睿儿是太子!你说!”
那“崇德帝”却轻飘飘的说道:
“卑职只是皇上的替身而已,可不敢造反,娘娘还是莫要强人所难。”
他说完话,便躬身走到崇德帝身后,再不出声。
齐南晏却忽的神色一凛,跪到崇德帝跟前儿,哭求道:
“父皇,儿臣知错了。
儿臣错在有罗家这样的外祖!
是他们要叛乱,逼着儿臣做上太子之位,好帮扶他罗家。
这并非儿臣本意,还请父皇明察还儿臣一个清白!”
崇德帝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痛哭流涕的齐南晏,很难想象他平时那谦和懂礼都是装出来的!
他摆摆手,语气冷淡的说道:
“睿王,齐南晏,伙同罗家一门,攻城夺位,犯下不可饶恕的谋逆之罪!
从今日起,齐南晏贬为庶民,流放岭南,永世不得返京!
罗氏一族,满门抄斩!”
齐南晏闻听此言,登时瘫软在地,他不能走啊!
他不能走!
却在这时,殿外有公公进来禀报道:
“启禀皇上,睿王妃带着刚出生的小世子来了,在宫外求见。”
一听这话,齐墨离便看向身旁的小女子,勾唇一笑,悄声问道:
“是时候了?”
司槿星双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抿唇浅笑,轻声说道:
“是啊,开奖的时候到了!”
她等了好久,终于到时候了。
司槿星转头看了眼身侧的青蝉,冲其递了个眼色。
青蝉点头,悄然退出了殿外。
而那齐南晏听得司槿月带着孩子来了,顿时来了精神,说道:
“父皇,儿臣是犯了错,可如今儿臣也做了人父,有了麟儿!
您总不能看着您的小皇孙,流落在岭南,任人欺凌吧?
儿臣真的知道错了,求父皇莫要将儿臣赶出建州城!”
崇德帝闻言,心中的确泛起了难。
他看向皇太后,想与她商量个主意,却见其脸色惨白,正被皇后扶着坐在榻上。
想来,是被齐南晏与罗家造反之事吓到了。
崇德帝见状,便没好意思再开口,心中却想着,齐南晏虽是犯下如此滔天大错,可那孩子确是无辜!
他儿子众多,如今却只有两个皇孙。
这睿王府的小皇孙,自然是不能流放到岭南!
齐墨离见崇德帝一脸纠结,不由啧啧笑道:
“只听过母凭子贵,没成想,到了老三这里,竟成了父凭子贵?
若是,这孩子的父亲,不是老三,岂不是有趣了?”
齐南晏闻听此言,顿时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恼怒道:
“九叔,我虽犯下了错误,您也不必这样嘲讽于我!”
他话虽这样说,心中却还是想到了,方才在翠景阁,柳侧妃说的话:
司槿月与元青......
崇德帝则是瞪了齐墨离一眼,这厮真是什么胡话,都敢说!
岂有拿皇室血脉,开玩笑的?
他思虑片刻,冷声说道:
“既然有了孩子,那便无需流放岭南,然,你却要一辈子禁足王府,不得出门半步!
你可能做到?”
齐南晏听了这话,双眼一亮,咚咚的朝着崇德帝磕了三个响头!
司槿星见状,不由摇头,这崇德帝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太过心软。
齐南晏只要能留在建州城,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只要不傻,日后借助旁人之手,对崇德帝表表孝心,卖个惨,说不准很快便能重新再来!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不过,此事不急……
没多久,一顶软轿被抬进了万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