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如惊雷一般打在他的意识层面,他就像是抓着某种类似于救命稻草的事物般,急急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有九渊——为什么这世界会演变成这个模样吗?”
花娘点了点头,在对方求知的眼神中慢慢说道:‘最早的九渊不是九渊,它们也不是恶灵脉,因为恶气已经过量,而天地想要延续下去,因为水性灵脉更具包容性,所以它们在漫长的时间中转变,主动开始吸收天地间的恶气,叫人世能够稳定安宁。日久天长,它们就成了恶灵脉,因为最典型的恶灵脉有九处,所以又有了九渊的说法。’
‘千年之前,天柱刚断裂的时候,因为修道先辈们的自愿牺牲,反哺灵气,人世间曾有一段虚假的繁荣期……那不是一段好时候,甚至因为上升的道途基本断绝,修真的法门尽数失效,道者们没了希望几乎半疯,世间变得很混乱……随着时间的推移,清醒的人逐渐多了,这种混乱才慢慢停止,后来才酝酿出了玄门的前身。”
叶擎苍吸了一口气,急急问道:“后来呢?”
花娘停顿了一下,又问:‘天地有量劫,天柱倾倒便是这一劫的初始,‘反哺灵气’之举延缓了劫难,但是近代以来的人类史又加速了它,以至于在这一代彻底降临。’
叶擎苍的脸色慢慢变青,他艰难地说道:“工业革命,人□□发,紧接着又是绵延两百年的大战,以东方为例,普通人的战争波及到了玄门,玄门的挣扎助长了天地的恶化,最终……也就是现在,恶气已经多到超出了恶灵脉能够吸收涵养的限度。”
也许是因为那所谓的“劫难”着实过分惨烈,明知灾劫无法遏制,明知破灭必须到来,他的眼中还是现出某种哀求:“就没有……就没有什么……方法吗?”
‘必须应劫,劫主便是此世生灵,无人可躲,无人得免。’
正是这一句,如尖锥般刺穿他的心胸,他在这种剧痛中猛然惊醒,坐在床榻间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下意识抹了一把脸,满手都是汗珠,后背更是湿漉漉,全被冷汗打湿。
他呆坐了好久,才后知后觉自己在梦里见到了谁。
花娘——那是花娘?!
大脑有那么瞬间是完全宕机的,脑子没有反应过来,但身体自己动了,叶擎苍急急忙忙地下床,被床沿绊了一下差点摔下地,他没管,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起身,冲出了房门。
花娘为何会到他的梦中?
它窥探到了他梦境中的记忆,这意味着什么?
叶擎苍的脚步还未跨过出多久,便猛地停止,他像是撞了邪一样呆立在原地,正从外往里走的人也似乎被他吓了一跳。
两个人茫然地对视了片刻,还是叶擎苍先收住自己内心的惊悸,按捺着不解问道:“馥玉小姐?”
靳馥玉一边走一边想心事,被忽然冲出来的人吓到,差点惊慌失措,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叶先生。”
她抬起手,将托盘上的事物示意给他看:“家主命我将这些东西赠予叶先生。”
听到“家主”俩字,叶擎苍的心便猛地一声惊跳,匆忙看去,发现托盘上放着一个酒壶,一个杯子,旁边还有本薄薄的古籍,他不解地伸手接过:“……有劳了。”
“我先告辞了。”靳馥玉慢慢道,“家主待我复命。”
叶擎苍呆呆愣愣地立在那,内心一片复杂,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大脑仍在嗡嗡直响,太阳穴隐隐作痛,感知出现一定程度的异化,他怀疑自己院子里的每一颗草木都长着一双眼,细细密密地盯紧了自己,枝叶间的每一声婆娑,都是它们在窃窃私语地谈论着自己——但是想到靳元灵,他混乱的意识忽然之间就安定下来。
他捧着托盘先回了房间。
靳馥玉往回走。
家主的心血来潮旁人压根没有预料,忽然召见她忽然又叫她来送东西这种事,她也不明白原因,但照做就是了。
她做完事又回去见家主。
月华如水,本家一片寂静,无需人巡逻守夜,瀚云城不会有为恶之人,大概这么多年也就出了自己这么个胆大妄为胆敢挟人潜逃之辈。
她穿过院子,立在廊下行礼,刻意压低的声音底下透着轻微的战栗:“家主,我回来了。”
半掩的门在他面前悄无声息打开,屋内却并未亮灯。
馥玉深深地吸了口气,抬步上前,进入屋内,她不必费心寻找,因为抬眼一眼就见到人。
“家主……”她干巴巴地说道。
立在窗前看月的身影转过头,轻飘飘地瞄了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1.响应号召,默哀
2.游戏关服一天,乖乖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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