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在密切监视无尽之森吗?
他们是不是很危险??
“没有哦,”她像是确切地知道他在想什么,回答道,“我的视野还无法穿透无尽之森,我只是能感受到你的情绪而已。”
老实说,这更加恐怖吧!!
“是你自己答应的吧,”维拉尼亚的脸色还挺无辜,“你自己都忘记了,那时为了救你兄弟,你作出了什么允诺吗?”
阿布托因的脸色非常难看,他很想问个清楚,因为他是真的没有这个记忆,但又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存在究竟有多恐怖,连梦魇都没玩过她,连纯白教皇都被她坑了好几次,放在那俩面前,他被坑那么几下,好像也没什么好问的。
他抿着嘴唇,生硬地转换话题:“所以,你究竟想做什么?”
“来给你解惑啊,”对方说,“你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蛊惑女王的吗?”
很想大喊没有,但这是在他自己的梦境里,对方又确切能看透他的心理,思想多半瞒不过去,他也只能咬着牙警惕道:“你那么闲?”
“恰好从迷雾海回来,”维拉尼亚微笑,“确实无聊。”
阿布托因沉默了两秒,内心在疯狂大喊。
迷雾海?!!
作为绿之民,哪怕拥有漫长的生命,离开无尽之森的次数也有限,远在海域之中的情况确实不甚明朗,但他在梦境世界中见过太多这个世界背面的风景,而且与某一位糟糕的深海王族结下不解的仇怨,所以他对无边大海多少有些了解。
吞噬者在现实中究竟是什么情况确实不知道,人鱼毕竟是个极为自我不群的种族,但还有个海妖呢!
想想,迷雾海附近的海域遍布漩涡,直达深海,而迷雾海又是传说中的静寂之海,据说海水都不会流动,一向被视为海中最危险最神秘之地,会否因为那就是“吞噬者”的领域?
她专程去一趟迷雾海,总不至于是去旅行的?
再说,被她折磨至今的吞噬者达到了何种地步,他实在难以想象。
越想越头皮发麻,只能暂且将这些思绪抛到脑后,他深吸一口气:“所以,为什么?”
他确实很好奇:“为什么非将纯白教皇作为既定的对手?女王为什么同意你的……‘邀请’?这个行为中究竟有哪种利益是非把握不可的?”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维拉尼亚笑道,“不杀死对方,就要做好被对方杀死的准备。”
她语气轻松,用那种像是“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讲着最恐怖的事实:“不是纯白教皇统治全大陆,就是先解决掉这个将要毁灭一切的存在,怎么选择还需要思考吗?”
阿布托因茫然地张大嘴巴,有那么瞬间,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裸-身立在冰天雪地之中一样无助。
“当然,对我来说,在他手上吃了亏,想要报复回去也是很正常的事啊。”
精灵面无表情,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
对方的笑容温和而柔缓,就像是在赞美花开得很好树长得很绿一样,就像说的并不是那等残酷之言:“资源的匮乏,必然导致世界的倾轧——疾风,你要知道,马亚拉大陆还是太大了,生灵还是太多了,就算天灾加大频率覆盖下来,要全部消灭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命运想要我们毁灭,可谁愿意回归虚无呢?那就必然会不甘心,必然会有挣扎。可是,全世界都在苟延残喘,怎么还可以有例外呢?”
“不是说身在泥沼就一定要将立足云端的拉下来,而是……太危险了啊。”她的语气微微带上感慨,却仍是在笑着的,“实在太危险了。”
“怎么确保自己的安全呢?那就只有将最危险的消灭掉了啊。”
过了很久很久,精灵才颤抖着嘴唇道:“你骗……不,你说服了多少种族?”
“这就太多了啊,”维拉尼亚列数了一下,“地狱魔王、精灵、巨龙、深海种……妖精也少不了,当然人类也是,哦,还有巨人。”
这些种族究竟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啊?!
为什么还有魔王?!
魔王都被她拉拢了,地狱全势力是不是都没放过?!
他好悬才忍住哆嗦:“……怎么没有天使?”
维拉尼亚遗憾道:“我也想啊,但是金色圣国差不多已经空了。”
她的瞳色温和得近乎诡异:“谁叫伽尔几乎屠灭了同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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