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塘回了家把温扬和温昊叫到书房。
温扬看到温昊高高肿起的脸颊,也不敢问。
温塘怒道:“你这脸怎么回事?”
温昊捂着脸,低声说道:“昨晚上我回到房中休息,半夜有人敲门,我去开门,那人一下子就打我两拳,瞬间跑没影,叫人在院子里找遍了也没找到踪迹。爹,多半是那个瘫子叫人打的。”
“打你活该!谁让你学这些歪路子。毁人名节是下作手段,国子监的夫子就是这样教你的?”
温昊低头不语。
温扬目视前方,好像他对温昊挨打、毁名节的事不感兴趣。
“不管是不是温然叫人打的,你们俩从今以后只管认真读书,修身立业!别的事,特别是后宅的事,少管。”
“是。”温扬应道。
“是。”温昊不情愿回道。
温塘看了看温昊有些不服气的脸,“伸手,二十戒尺。”
温昊不敢辩解,更不敢说出是温柔主意。
结结实实挨了二十戒尺,温塘严肃道:“她就算过继到二房,也是温家的孩子,你也得叫一句五姐姐。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什么瘫子这种话了。”
温昊再憋不住了,“爹,您怎么还偏袒她!若她肯去国公府,您也不必去找潘冰,说什么婚事,现在可好,婚事谈不成,您……”
获罪可怎么办?
温塘长长呼了一口气,“温昊,你如今十二了,有些道理该懂了。她有卢国公府帮衬着,以后还会因为那身医术得到其他权贵的青睐,那是我们惹得起的吗?不管你心中如何有气,你都得客气点。”
温塘可不傻。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温然再怎么和自己过不去,那也是温家的女儿。
她在贵人面前得了脸,他们温家那也能跟着受利。
“好好想想则天圣人。”温塘道。
则天圣人年幼时被家中伯娘堂兄弟欺负,恨毒了武家人。
可当她当了皇后,当了皇帝,她还是要用武家子侄。
为何?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一个人不断强大,登至顶峰,花团锦簇下都是看不见的敌人。
无人可用,自然只能用亲族。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过继了的女儿能走到何种地步,不过他坚信,她会比自己强。
至少比眼前这两个强。
他叹道:“温家就是一棵大树,可以断枝,绝不可以连根拔起。她恨我,恨你母亲,恨你祖母,可她能和温瑶能处到一块去,那她自然能和你们共处,前提就是别惹了她。”
温昊愤愤想,他是不可能靠这个瘫子姐姐的。
温扬若有所思,“知道了父亲。”
温塘:“出去吧。”
两人一起出去,温昊看着温扬嗤笑道:“你要是想沾那瘫子的光,劝你省省。”
温扬没在意这些,心里只想着早早考取功名,然后分家。
*
日光比以前短了些,申时四刻,天就开始黑了。
酒肆茶肆已经高高挂起了灯笼。
一些小摊贩开始出摊,也有些摊贩推着小车回家。
温塘看着面前的清茗茶肆,心往下沉了沉。
茶肆的婢女看到温塘也不多问,直接带他去了楼上天字一号茶室。
温塘看到孙淼的那一刻,并没有多吃惊。
他在书房想了一下午,心中早有猜测。
“温大人,来者是客,请坐。”孙淼虽有些意外,但也又觉得合理。
潘冰看来是不会再应他的邀了。
“孙大人,你究竟是何意?”温塘可没心思跟他打太极。
“就是那个意思。如果,温大人能交出济世堂,交出针灸秘技,你不仅仅能保住官位,还能更上一层楼。”
“哦,是吗?”
“就算我做不到,还有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