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淼没想到自己就是出门一趟,家里就变了。
他跑到孙天友的院子,看到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孙淼就心痛。
心脏处隐隐传来针扎似的疼痛,孙淼捂着胸口,气得不想说话。
荀氏见状立马去给自己儿子开脱,甚至还想孙淼去把那个妓子打死。
孙淼还没开口,小厮来说,孟家来人了。
两口子心一跳,孟家难道是来拒绝婚事的?
两家虽然还没说定,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若孟家拒绝了这门亲事,孙天友以后说亲恐怕只能去说那些小门户的人家了。
荀氏和孙淼立马上前见。
结果来的人是个婆子。
“我家大娘子说了,我们姑娘与贵公子不太合适,至于亲事就作罢了吧。孙公子如今——身体不适,我家大娘子让我送来一些上好的药材,孙大人、大娘子请收下。”
孙淼眼神晦暗不明。
孙天友的花柳病,是谁传出去的?
荀氏还想缓和,可看到盒子打开,里面是补肾药材,气道:“你家大娘子是什么意思?”
“我家大娘子没什么意思,就是给孙公子补补身子的。”
这不就是讽刺孙天友流连青楼还沾惹上花柳病么。
孙淼猛地站起来,“亲事不定就不定,这些药材拿回去。我们家哥儿不需要这些东西。”
他一个寺卿,难道还怕找不到儿媳妇?
孟家什么东西,也敢来踩他一脚?
“滚!”孙淼骂了一句。
孟家的婆子笑笑,带人走了,当然,药材也一并带走了。
孙淼心更痛了。
一下子瘫坐椅子上。
荀氏大惊,刚让人去请医师,孙淼又不痛了。
如今家里有一个得花柳病的,请医师来,外人还以为孙天友沾惹的病比花柳还难治。
孙淼的老脸可真的挂不住了。
他让人连忙把人叫回来。
这几日孙淼怒喜交加,现在因为孙天友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心里莫名觉得悲。
坐了一会儿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济世堂引起的。
只要除掉济世堂,他的日子,孙家的日子就会恢复了。
想通这一节,孙淼用过晚膳,早早就和荀氏休息了。
荀氏的香好,他最近夜夜都宿在主院。
夜半三更之时,孙淼猛地惊醒。
他心脏处疼得更加剧烈,他推了推身边的荀氏,荀氏睡得很沉,根本就不醒。
他咽喉舌根也跟着发疼。
他想喊却无法发出声音,准确地说,声音极其微弱,外面迷糊打盹的大丫鬟根本听不见。
心脏处灼烧感越来越强。
孙淼感觉大事不妙,荀氏睡在外侧,他想翻过去,可心脏猛地一缩,孙淼直愣愣倒了下去。
随后发出两声‘嗬嗬’声,床帐后便陷入死寂。
天刚刚见亮,刁妈妈就来叫醒荀氏。
荀氏睡得神清气爽,精神很好。
想到还在睡的孙淼,她小声说道:“想必昨日是累了,别叫他,让他睡到自然醒,让厨房留着他的饭。”
还有一层原因是,她害怕孙淼大早上又去把孙天友骂一顿。
儿子不懂事慢慢教就是,劈头盖脸就是骂,那可不行。
刁妈妈点点头,扶着荀氏去梳妆。
*
温宅。
温瑶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挨到天亮就叫采莲伺候着起床了。
到隔壁主院,温然才刚刚起来。
“五妹妹,你说能成吗?”
“能成。”温然说得很肯定。
温瑶这才安定了些。
两人用过早膳,辰时已过。
温瑶站在廊下,眉头紧锁。
“怎么还没消息传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温然挑挑眉,“不可能会有意外。”
布了这么大的局,孙淼在七日内惊惧、愤怒、喜悦、悲戚,心绪交加,那毛荪、柒头、白赤的药效在接触了乌藁之毒后,一触即发,他不可能睡得安稳。
“等吧,消息会来的。”温然头也不抬地说道。
温瑶看她如此镇定,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这才又坐回去,只是心中始终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