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锁地和温瑶在一旁等着。
“掌柜的,从脉象上看,温医师身子一直都不太好,怎么温医师自己没调整过来?”
腿疾都治好了,没道理温然不会清楚自己身子的亏损情况。
温瑶哭道:“小时候就过得不如家里姐妹,在乡下更是,这几个月我看她身子不像以前那般瘦弱了,我以为她调整好了……刘医师,五妹妹她现在如何了?”
“亏损了十余年的身子,几个月哪里能补得好。”
蓝戈在一旁紧紧握住双手。
亏损十余年……温然之前的人生究竟是怎么样的。
刘一味也是知道一点温然和温塘的一些事,好歹是官员,温然的身子怎么会一直是亏损的样子。
没想到温医师底子那样差,他叹道,“温医师前面十几日,少睡多思耗费心血研究时疫方子,加上近几日的奔波劳累,消耗极大!今日一松懈,身子自然是撑不住了。
让温医师多睡会儿吧,我开一副补气血的方子,慢慢温养着。一定要静养,别让温医师再多思忧虑了,时疫的事情让她放心交给我,我还有我爹那边,定会把城外的百姓照顾好。”
刘一味神色也很凝重,还带着一些怨气。
没及笄的姑娘身子亏损这般严重,她的亲生父母真是如豺狼一般黑心!
马婶子亲自煎药,温瑶亲自喂药,蓝戈一言未发,但他也不离开。
他想守在那里等温然醒来。
刘一味走了。
温然病了的事,从城外传到城里的,传遍了整个京都。
病患们有感激也有担忧。
云霜哭着要回温宅,还好是被医师们劝住了,让她治好病再回去,免得传染给温然。
学生们看着那几个医官,恨不得剥了他们的皮。
那几个医官自然是假惺惺地关切几句。
第二天,城外就流传了一本小册子。
皇帝下旨解禁,街上的铺子茶肆酒肆医馆都开门营业。
一本小册子渐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啪——惊堂木重重拍在案上。
“她年仅十四,却心系被病痛折磨的百姓,义无反顾去城外住帐篷,彻夜不眠研究时疫方子。让所有患时疫的病人,看到了希望,感受到了医者的温暖!”
……
“温医师说, 救人是医师之本!她绝不能蜷缩在家,安心享受!她还带着济世堂的医师一起前去救治呢,好几个医师都病倒下了。温医师肩上的胆子,重啊!白天问诊病人,晚上照着烛火研究病情。”
……
“温然温医师啊,那真是这个!”说书人比了一个大拇指,“我二舅能活下来,也全靠她!哎……”
“怎么叹气了呢?”
说书人:“听说温医师病了。”
“也是传染时疫了?”
说书人摇摇头:“累病的。”
此话一出,大家也都沉默下来。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说书人又说温医师在养病,大家不用担心,气氛又渐渐回归热闹。
温然彻夜不眠研究时疫方子的故事立马被人人传颂。
当然,这里面周婶子也功不可没。
一天时间,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温然是个值得敬仰的好医师。
不过,街道上的热闹与温宅的安静形成对比。
院子外面亮亮堂堂的,照在人脸上像是打了一层黄色的蜡。
正屋里间漆黑一片。
翠屏守在床前一动不动,时不时抹眼泪。
姑娘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她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