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眼,像是做错事情等着挨骂的孩子。
满脸都写着愧疚和歉意。
温然弯了弯唇。
她觉得这样的蓝戈挺乖的。
和以前乖乖伸出手让她把脉的时候一样。
她把小菜端到蓝戈面前,柔声说道:“我那个方子,如果不是赖春雨这样的医师,是不会发现那是治疗血荆草之毒的, 除非他派人去青州,如果他真派人去青州,那他必然发现你也中了血荆草。若是真这样,他何必自导自演一出中毒的戏呢。”
蓝戈却并不乐观,“即使现在没有发现,之后也会发现的。”
温然没反驳。
魏天禹那个人就是这样。
不过,“晚一时有晚一时的好处。别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现在还是想着怎么让皇上答应彻查蓝家旧案吧,皇上体内的丹毒越发严重了,我瞧着,皇上是铁了心要吃那个丹药了。”
趁皇帝活着,他们得加快速度了。
“嗯,只要叶之高能吐实话,能上堂作证,或者亲手写一份口供,朝里的人也会上书,姨母和夫子也会上书,到时候一定会逼皇上答应重查旧案。”
其实不仅仅是这些人,还有百姓请愿。
都时候可就这真的是‘逼’皇帝答应了。
温然见他眉头微皱,劝慰道:“放心吧,一切都会顺利的。”
她拍了拍蓝戈的手背,“你用了粥就歇息吧。我先回去了。”
这还是温然除把脉施针外跟他有肢体接触。
蓝戈愣神地把左手放到眼前。
看了看,才握拳放了下去。
*
温然第二天刚到医官署,赖春雨叫隐晦地告诉她,别再去慈安宫。
温然没多问,不过她也猜到,皇帝知道是血荆草,势必会想起当年的蓝皇后,若太后的跟蓝皇后的死有关,那皇帝在看到魏天禹中毒的时候,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和太后起争执都是小事。
剪除太后党羽,才是大事。
她只是一个医官,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人,加上皇帝还要靠她给魏天禹解毒,所以才这样算了。
如今她在医官署能够慢慢行走。
其他人已经不奇怪了。
她看到章词的书案前空着,她问道:“童医官,章医官今儿怎么还没来?”
童良嗤笑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告假了。”
温然看了看翠屏,翠屏微微点头。
她坐在书案后面看医书,假装想着魏天禹的解毒方法。
片刻后,翠屏跑来说道:“章医官病了,所以告了病假。”
病了?
昨日看到的时候,面色还可以啊。
怎么会突然病了,病到不能来医官署。
难道很早皇上就知道太后和章词的苟且?
温然合上书,还是说,是魏天禹做的。
他现在拿太后没办法,所以就拿章词开刀。
“今日是立秋啊,真好,天儿啊,要凉快起来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温医官,益德宫的小太监来请您和赖医令过去复诊。”医工上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