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的小太监讨好道:“温医官,皇上还等着您呢,您可就别磨蹭了。”
温然只是看着高冉。
高冉最后不得不说:“你去吧。”
温然这才带着翠屏走了。
走的时候,极潇洒,看的高冉血气上涌,头疼得站不稳。
温然不会向皇上编排自己欺压她吧?
高冉被扶到贵妃榻上,余光瞥到那一地碎瓷片,拍了拍榻,怒道:“还不收拾了!”
小宫女不敢不从,立马收拾了。
高冉阖眼歇息,还好昨日母亲进宫,她交代了母亲在外面好好教训这个小贱人。
想必过几天母亲就会叫人带好消息进宫。
*
温然拔了针,魏轩脸色好了许多。
温然注意到魏轩后脖颈已经出现一些红色的痈了。
痈是感染毒邪,气血壅塞不通而致的局部化脓性形成的,看起来像疹子,其实比疹子严重许多。
痈疽一般是从背部开始的,如今蔓延到颈子,说明皇帝体内丹毒已经很严重了。
温然眼尖地看到小几上放着奏疏,有一本是胡侠的。
她料想到皇帝会马上看奏疏。
找了个借口在外面写清肝明目的药膳方子。
“大胆!这个胡侠,朕夸了几句乔望裕的案子,他就开始得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连这样的……这样大逆不道要求也敢提!去,叫人拘了送大理寺,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王法!”
“皇上,奴才不知道胡大人写什么了,不过奴才知道御史大夫们对这位胡侠大人都是极认可和佩服的,一年下来都找不到胡大人什么缺点弹劾,唯一一条,就是胡大人为人刚直,您消消气。”
“所以他就敢提重申冤案?案子已经定了,朕的定,他分明是在说朕错了!给他脸了,以为在百姓口中有点官声,就敢在朕面前胡说八道了了!”
“皇上,您先消消气,不然又该头疼了,胡大人就是那个牛脾气。您别因为他伤了自己的身子,您要是想砍他脑袋,直接让禁军捉拿到菜市口,以泄您心头愤。”
因为一份奏疏就杀一个忠臣,说出去,只会是皇帝失察,心胸狭隘。
反而胡侠还能名留青史。
魏轩没再骂了。
温然抿了抿唇,德子能做到这份上,还真是有点功夫的。
“他想名留青史,让后世之人夸他刚正不阿、无畏皇权,他想得美!把这折子拿去烧了,别再让朕看到!还有,胡侠后面的折子捡出来,朕不看!”
“是是是,皇上您喝口热茶润润嗓子。”
温然快速收了笔,把药膳方子给小太监就走了。
胡侠奏请重查蓝家旧案的路子,行不通。
温然抬头望了望天。
在宫里,这天都是四四方方的。
让人觉得闷得慌。
魏天禹对蓝戈,现在是抱了必杀的心态,后面的路只会更难。
温然再遇到魏天泰,魏天泰还是那副悠闲的样子,不过他没有更多的话对温然说了。
与之前的态度大不一样。
大概魏天泰也察觉到什么了吧。
回到益德宫,平日里能够看到的宫人,都不见了。
高冉跪在大殿外面。
膝盖下……
是那副茶具。
魏天禹坐在廊下看书,小几上的茶水冒着热气。
好不惬意。
“殿下。”温然见礼。
魏天禹懒懒地嗯了一声,“还满意吗?”
高冉低着头,脸上有说不出的委屈。
温然笑道:“多谢殿下了,满意,今日我能写一张新的方子了。”
魏天禹抿唇笑了笑,“好,那你先给皇子妃喝。她身子又好转了,我再喝。”
“殿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