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给温然在外面套了一件孝服,匆匆从院子里出去了。
十月中旬的风不再轻柔,带着寒意,街道上的人不多。
或许是都听到了大丧音,不敢在街上热闹,都闭门不出。
到了皇城,温然去了医官署。
里面的人,各个和她一样,在官服外面套了一件麻孝服。
赖春雨此刻肃容道:“按制,我们要守七天孝,这期间,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出岔子,不然我可没有法子去捞你们。”
“放心吧,大家都是守规矩的。”
进了宫,他们这样的小官也只有在太极殿外面的大广场上跪着,好在小太监已经准备了不少蒲团。
他们医官署的位置在中后,温然跟着一行人去那边跪着。
没一会儿皇帝就出来了。
陆陆续续所有蒲团上都跪了人。
礼部的人,反应特别快,一篇讣告已经写好,皇帝发了痛心发言后,禁军副统领领了讣告就下去了。
六百里加急,速传全国。
第一天,朝臣都是要跪的。
到了饭点,也是只是发几个素馍馍。
这时候是唯一可以弄点动静的时候。
“魏天禹这几天有没有问你别的?”温然小声问赖春雨。
“别的?”赖春雨不解,除了血荆草还有什么别的。
“关于子嗣。”温然说道。
赖春雨一副了然的模样。
“二殿下没问。师父,我发现皇子妃宫里点的香不大对劲,可能会导致男子不育,不过我听说那香是你供给皇子妃的,故而,没说。”
赖春雨不是没纠结过,不过想到最近事情太多,加上蓝家旧案,他总觉得这里面有更大的事。
原本他打算问一问温然的,可是一直忙下来,他自己给忘了。
“师父,你就告诉我,那小子,到底是谁吧。”
作为医者,望闻问切是必修的基础技巧,他在济世堂见过几面蓝戈,以前不觉得什么,但自从告御状出来后,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蓝戈怎么会跟先帝有一点点相似呢。
“一个你得罪不起的人,一个以后你要听命行事的人。”
“咳咳咳——”
“吃个馍也能噎住,公公麻烦再倒点水来。”
小太监闻言果然拎着茶壶过来倒了水。
赖春雨平复下来。
他可是医令。
医令自古以来就为皇命是从。
这是大陈的祖制。
那,那小子居然是……
之前他在济世堂没少挤兑蓝戈,蓝戈应该不会介意……吧?
“医令大人,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温然记得,这是益德宫的小太监。
赖春雨扔了剩下的半个馍,起身跟小太监走了。
他现在要坚定地选择和师父站在一起。
到了太极殿的偏殿,一身孝服的魏天禹站在那里等着。
“殿下。”
“赖医令,我找你来是想让你给一个宫婢把脉,她最近呕吐厉害,我想知道她身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赖春雨明白了,这是想看看那个宫婢有没有怀上孩子了。
柱子后面的小太监走上前,五官柔媚,皮肤白皙,一看就知道是女子。
赖春雨也不废话,直接把脉。
“这位姑娘,是食欲不振消化不良,我开些消食的药就好。”
那宫婢眼里瞬间黯淡下来,明显不高兴了。
魏天禹笑道:“多谢赖医令了,不过还请赖医令保密,原本请你的过来就是因为这是国丧期间,如今确定了,我也安心许多。”
赖春雨笑道:“殿下,这是臣的分内之事,有何辛苦。臣知道怎么做。”
他不会到处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