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陈,郡王通常是亲王儿子的封号,若是皇子封为郡王,那便是说明这位皇子已经无缘于皇位了。
这是向蓝戈说,魏天禹以后不可能和蓝戈争。
魏轩亏欠蓝戈,但是也真的放不下魏天禹去当一个庶子。
“戈儿,你不要介意,他毕竟在宫里也替你尽了十几年的孝,当了十几年的灾祸。他自有他的一份功劳,他若是在平常人家长大,或许不富贵,但,也不会中血荆草,这也是朕给他的一点补偿。”
“皇上的决定,我没有任何疑议,更不会介意。”
“朕是你父亲,你以后要叫朕父皇。”
蓝戈顿了顿,还是喊了一声,“父皇……”
魏轩欣慰地笑了,“德子,去拟制,二皇子魏天禹护驾有功,封礼亲王,望他以后遵守礼法,不忘报国之初心。”
这句话也是敲打魏天禹的。
礼亲王,重点在‘礼’。
魏天禹醒来之后必定是会知道身世的真相。
魏轩希望魏天禹牢记身份,守礼守法,不要再有别的妄想。
当个闲散郡王蓝戈必会保他一世荣华富贵。
“戈儿,今晚你就留下来吧,东宫那边一直是有人收拾的,你住到宫里去。”
“我娘……”
“文琴啊,她是你母后的大宫女,相当于你乳母,可以跟你一起住东宫,方便照顾你。不过以后就不要叫她娘了,她不是你娘,你的娘是镇国大将军府的二姑娘蓝鸢儿。”
“我想看看母亲的画像。”
魏轩听到蓝戈的这个请求,眼里一片怅然。
“好,我们等会儿一起去上阳宫,看看你母亲的画像。你母亲年轻时候,那是京都有名的美人,而且是英姿飒爽的美人,能舞剑,能拉弓……”
魏轩渐渐陷入回忆。
里间。
温然看着脸色苍白的魏天禹。
魏天禹中了刀,可并不是致命的伤。
他紧皱着眉,显然是疼得没有意识了。
温然先是替他拔了刀,再撒上金疮药,又用纱布包扎好伤口,最后写下药方。
温然走到外面回禀,“皇上,二皇子的伤口颇深,挺不挺得过这一关就看他自己了。明日卯时之前能退烧,就能保住性命。”
就算是致命伤,温然也没有理由全力救治魏天禹。
刚才要不是人太多,她实在没有下手的机会,她就想在金疮药里加点儿别的东西了。
“行吧,来人,把二皇子挪回益德宫,小心伺候,按照温医官的嘱咐照顾。”
德子当然照办了。
出了大殿门,徒弟小声问道:“若是以前,二皇子定是能留在甘露殿养伤的。”
德子怒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要我来教你?又不是第一天进宫了,嘴巴给我闭紧咯。”
“我就是在师父您面前说一说……”
“你最好是!我告诉你,如今进得去这大殿的人,都是你我惹不起的,你给我小心当差。”
“是,徒儿明白了。”
*
温然自然是回了医官署。
由于乱党只想尽快逼迫皇帝,对皇城内的一些公廨倒是只让了一小部分在门口守卫,并没有闯进来要打要杀。
医官署的除了人心慌张以外,没有任何人受伤。
医官们惊魂稍定,看到温然,立刻就问内宫的情况。
温然也没有瞒着。
蓝戈才是真皇子,而且是蓝皇后的儿子、淑贵妃死了、贤王死了,这些消息一出来,一个个都张大了嘴。
“温医官当时情形如此之凶险,你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