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看到老太太心虚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她追问道:“真霸占了左家的水田?左家可是罪臣,他们的良田铺子那都是有上缴朝廷的,怎么说霸占就霸占?吏部尚书可是亲自告到皇上那去了!”
老太太一听被告了,连连说道:“然姐儿,祖母,祖母也是为了你和瑶儿好啊,你说瑶姐姐嫁入高门大府,我们家底要是太薄了,丢的可是你二姐姐的面,现在你又被皇上赐婚,温家要是一贫如洗,只会惹人嘲笑啊。”
温然脸色发冷,“一贫如洗?”
老太太嗫嚅着不说话。
“你为了谁你心里清楚,不过我话可就放在这里,朝廷不管怎么查,我都遵循朝廷的意思,要打板子还是要蹲大牢,我可不会帮忙。”
老太太吓得手脚发软。
她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去坐牢,这,这,她扭头去看温境,“老二,你快帮我劝劝然姐儿啊,你是太子的夫子,我去坐牢,你面上也无光啊。老二,你,你去求求太子,让他叫那个尚书不要查了,那一百亩田地我还了就是嘛。”
老太太委委屈屈说着自己的不容易。
刘妈妈在一旁装模作样地给老太太擦眼泪。
主仆二人倒是配合无间。
温然就看着老太太,继续‘审问’:“你们是怎么知道那田地的?”
老太太抽噎一下,“我去陆家吃个宴席,听他家老太太说起来的,她可是说了,左家的田地是已经上缴了的,那一百亩是、是因为田契找不到了,官服的人这才没登记,我就想着,好歹是上好的水田,就花了点银子买下了。”
温然:“多少钱买的?”
“花了我三百两。”
温然狐疑地看着老太太,“三百两?确定没说错?”
老太太不敢和温然对视。
温然道:“一亩地的市价在五到八斗米,左家的是良田,我算它八斗米,一斗米五十个钱,一百亩一百二十两就足足的了,祖母居然花三百两,这不是过,这是功啊。翠菀,你去报官,就说我祖母花三百两买下一百亩水田。”
“诶诶诶,然姐儿,然姐儿……”
“怎么了祖母,我去告诉府尹大人,问问您高出市价一半多的价格购买良田,能不能给您请请功。”
老太太断断续续开口道:“一百二十两是买田的银子没错……剩下的,都,都用在司户那里。”
司户职责和户部一样,只不过其管辖范围只是一个州。
官员受贿,无处不在。
温然冷笑道:“好哇,太子大力整治江南验证的事,你们是知道的吧,不管是八九品还是三四品,该贬就贬,该罢免就罢免,如今我温家也和当地官员做出这样勾连之事,想必太子只会更气愤,来人,准备马车,我要进宫。现在自首,或能宽大处理。”
太子或许能对温然宽大处理,对她这个祖母不能。
老太太心里门儿清。
她连忙去拉温然的袖子,“然姐儿,然姐儿,祖母错了,你可要保住祖母啊,祖母这回是真知错。”
“二哥儿,二哥儿,你倒是说句话啊!”老太太看向温境。
温境看了看温培,“大哥你给然姐儿说说吧。”
温培道:“然姐儿,我们去另一边说罢。”
老太太声音小了点,拉着余氏道:“老二媳妇,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是没什么胆子,那种坐牢的事,我哪里敢做啊,你好好劝劝然姐儿啊,她马上就是太子妃了,温家可不能出这样的事啊,太子妃的祖母去坐牢,传出去可不像话啊。”
余氏道:“母亲,您是不知道,我们虽然是然姐儿的父母,但她的事,我们是做不到主的。”
老太太甩开余氏的手,走进里面坐在榻上生闷气去了。
温境和余氏对视一眼就走了。
*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