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落魄时，最能看清身边人是人是鬼。

如果他能渡过这一劫，就能修为更胜从前。

如果渡不过，人就没了。

不过，他现在的修为太低了。

顾枫第一次懊恼，自己在筑基期停留的时间太久了。

如果天乾帝君陨落，人界就会重新洗牌。

没有元婴期的修为，很难在这个乱世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金丹期的修为不高不低的很尴尬，很难明哲保身，十有八九会被强行站队。

如果天乾帝君成功，就会收拾这些土皇帝。

顾枫把手头上的妖兽换成灵石后，退出了众人的视线。

……

【系统617：宿主，柳惜到现在都还没有结丹，您现在是要去柳府打脸吗？】

【顾枫眉宇微皱，听出了它声音中跃跃欲试的兴奋，拒绝了，说：不。】

【系统617大为不解：为什么？】

【顾枫一脸莫名其妙的说：什么为什么？】

在处理对待和柳惜的关系的问题上，顾枫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对待。

他快要饿死了，是柳惜救的。

他修为低微时，是柳惜为他提供的资源。

他那近百年来，也一直是靠柳惜养着。

这些年，柳惜一直在采补他。

如果只是按照普通的财色交易来对待，顾枫被柳惜采补了上百年，已经还清了欠柳惜的；柳惜原就没有为他守身如玉的义务，哪来的背叛？

顾枫早就察觉出了双方关系的隐患，如果他想要继续维持那段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努力提升修为，即便不超越柳惜，也不要让柳惜超越他。

他也是害怕自己年龄大了，再不提升修为，可能就来不及了。

可是，在察觉到柳惜对他的态度变化后，顾枫放弃了闭关。

不是他认为自己不闭关就能缓解两人的关系，而是他想要试探柳惜，从而决定自己日后对待柳惜的态度。

因为柳惜的天赋……这辈子是很难靠他自己结丹的，顾枫有一种隐忧，柳惜修为不济、日后年老色衰，他该如何对待她？

那些年，柳惜对外一直宣称他是她的道侣，虽然世人都不认可顾枫，但是这不是柳惜的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顾枫的家世、修为和能力都配不上柳惜。

在修为超越他之后，柳惜虽然很想，但是始终没有强行采补他，她没有伤害他呀！

他们同床共枕百年，那上百年，柳惜的身边始终只有他一个人。

虽然他们没有合法的关系，但是柳惜是他实际上的糟糠人，还是在他微末时为他提供了修炼所需资源的糟糠人。

如果顾枫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合法的婚姻关系，就不承认柳惜和他是伴侣关系，就是在否认他和龙龙的关系，他和龙龙也不是夫妻关系，可他们那一世只有彼此，难道他们不是实际上的伴侣吗？所以顾枫绝对不会承认他和柳惜只是冰冷的交易关系。

更何况，不是柳惜不愿意和他成婚，而是他不愿意和柳惜成婚。

如果是单纯的从伴侣的角度上来看，他日如果顾枫修为一路高升，柳惜又一直卡在筑基期，他若是嫌弃、冷落柳惜，岂不是抛弃“糟糠之妻”？

可他日柳惜芳华已逝，华发丛生，顾枫又怎么能做到不嫌弃？

百般纠结之下，顾枫把球踢给了柳惜，想看看她是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

结果……柳惜的反应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如此也好，他终究不是她的良人。

柳惜修炼的不是魔道的采补功法，而是正道的双修功法，一个月采补顾枫一次，不会对顾枫的身体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那点儿灵力的流失，也就相当于战斗时当一个大招。

大家族为了保护自家少不更事的修士，会在修士的体内施一种秘术，防止自家的修士被采补过度。

好巧不巧，顾枫掌握的知识体系里就包含了那种秘术，他根本就不怕被柳惜采补。

顾枫不得不承认，他对柳惜的包容，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对龙龙的移情。

然而，顾枫不想娶一位双儿为妻。

顾枫虽然移情柳惜，但是不代表他喜欢柳惜。

他只是沉迷于柳惜和龙龙相似的身子，想要利用柳惜的身子来削弱自己对龙龙的执念罢了。

百年相伴，养条狗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

那么多年了，顾枫对柳惜的感情还是有的，只是不多。

看透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后，顾枫哪儿的颜面去上柳府寻衅？

柳惜有什么错？她不过是提前做了自己想做又未做的事罢了。

顾枫回想起离开柳府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摇摇头，说：“算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