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转身问走进教室的贾蓁蓁:“蓁蓁,你看到我球了吗?”
“啊,就是你帮别人保管的那个啊,不见了?”
“刚刚还在,做了『操』回来就不见了。”
刚刚贾蓁蓁和夏桑一起下楼做广播体『操』,所以对她丢失的篮球,也是不明就里,说道:“不就是一个篮球,谁会偷那玩意儿啊!我的平板还在抽屉里呢。”
说完,她反应过来,赶紧翻开没有上锁的抽屉,在『乱』糟糟的一堆书里找到了她的新款平板,捂着胸口道:“吓死了吓死了,还以为被偷了。”
夏桑又蹲下来把桌子脚周围都找了个遍,篮球是真的无影无踪、蒸发了似的。
正如贾蓁蓁所说,谁会偷篮球啊。
她四下里问了周围的几个同学,有没有看到她的篮球,同学们都纷纷表示他们当时都在做广播体『操』,没有留在教室,更没看到是谁偷了篮球。
夏桑问不出结果,又不可能去大肆寻找,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座位上,心情有些低落。
少年都有强烈的自尊心,周擒从没有在她面前表『露』出任何经济方面的困难。
但夏桑看得出来,他紧张这篮球,才不是因为什么“将来会价值连城”之类的玩笑话。
可能…他只有这一个篮球。
她昨天那般费尽心机在覃槿眼皮底下把篮球偷偷藏回家,最艰难的一关都过了,怎么会失窃在教室里呢。
“要不报告老师吧。”贾蓁蓁提议道:“让老师调取走廊的监控来看看,就知道是谁在课间时分溜进教室拿走了篮球。”
夏桑摇了摇头:“算了,一个篮球而已,调监控还得写材料、说明原委。”
她当然不可能去跟老何汇报这件事,那不是普通的篮球,那颗篮球上明晃晃写着周擒的名字,要真查出来,她反而不好交代了。
夏桑只能自己咽下去,再私底下跟同学打听打听。
无论如何,篮球是必须要赔他一个了。
……
傍晚,周擒和几个大汗淋漓的小子从篮球场退下来,李诀低头点了根烟,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便被周擒拎了踩灭在水泥地上。
“就这一会儿,憋死你了。”
果不其然,转角处几位教练便迎面走了过来,几个男孩中气十足地喊了声:“教练好!”
教练欣赏地看了周擒一眼,说道:“下个月省队来选人,直接关系你们的前途命运,好好练,别偷懒。”
教练走后,李诀捂着胸口,惊魂甫定地说:“差点翻车了,抽烟要是被抓现行,禁赛半个月免不了了。”
“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教练面前,稍稍安分点。”周擒漫不经心道:“人生没有第二次再来的机会。”
李诀点点头,听进了周擒的话。
他知道,周擒每一步都走得稳,因为他的未来…只有这一条路走到黑。
这也是李诀愿意跟着他的原因。
他浑浑噩噩地混到了十六七岁,认识了周擒,才渐渐看清楚,给一帮有钱的纨绔公子当小弟,不可能混不出头。
人只能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擒哥,下个月省队来选人,还是不冲啊?”
周擒摇了摇头。
“之前省队就来了几次,你每次都避开了,进了省队就有进国家队的希望,你怎么想的呢。”
周擒平淡地说道:“我要考大学。”
“不是,进国家队多好的前途啊!你还真打算靠文化成绩考大学啊?这太不现实了吧!”
他睨他一眼:“还有更不现实的,你想听吗?”
“你…你不会还痴心妄想考211吧!”
“至少排名前三的985。”
“……”
李诀觉得周擒的话就是在白日做梦,他们十三中这些年高考成绩最好的同学…还是靠着运动会奖项加成,才被末流211大学录取。
就算周擒能把自己的成绩冲到年级第一,李诀也觉得他想考985,完全是痴人说梦。
十三中的考试题目,都是针对体校学生的平均智商水平“因材施教”出的题,所以即便他文化课排第一,也不能飘成这样,以为自己能上国内名校吧。
但哥们有这个梦想,李诀也不能打击人家自信心不是,他拍着周擒的肩膀,说道:“别说985,说不定明年的省状元,还能从咱们学校出呢,擒哥,你就是十三中之光,全村人的希望,加油。”
“既然你这样说了,平平无奇的你请本状元喝点东西。”周擒嘴角懒淡地扬着:“本状元衣锦还乡,考虑让你也跟着升天。”
李诀的体育生脑子反映了半晌,才听出来周擒骂他是鸡犬。
这绝对不能忍,他追着周擒打了起来,不过伸手不敌人家,很快就被反杀了。
“休战!不来了不来了!”
“嗨呀!又不是小学生了,住手!”
几个大男孩在走廊里追逐了一阵,来到了篮球馆的更衣间。
这个时间,大家伙儿都训练结束了,本来应该喧嚷吵闹的更衣间,却宛如死一般的寂静。
周擒走进去,发现众人围在正中间的椅子上,都没说话,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最先挤进人群的李诀忽然惊呼了起来:“靠!擒哥,这不是你的篮球吗!”
周擒本来已经坐在椅子上准备换鞋,没打算去凑热闹,听到这话,抬眸望了过来。
李诀激动地拿着篮球跳过来,只见他手里的篮球已经完全干瘪了。
干瘪的原因,是篮球上『插』着一只尖锐的匕首。
而匕首正对着“周擒的球,捡到请归还”这行字的前两个字——
“周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