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擒退出了和夏桑聊的对框,熄灭了手机屏幕,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潮』湿的街巷中。
怎么还真情实感地犯起蠢了?
火车站附近老旧的胡同巷儿,空中永远带着无风干的『潮』湿和木头发霉的息。
周擒踩着凹凸不平的石子路面,回到了家。
大黑狗在门口,老远冲他摇起了尾巴,虽然被拴着,却也迫不及地迎他。
周顺平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儿子门,问道:“和朋友出去吃饭,怎么不多玩会儿,这些日子,他们可帮你跑了不少路,你得多谢谢他们。”
周擒顺手『摸』了『摸』门口的黑狗,说道:“他们不需要我口头上的感谢。”
周顺平不再多说什么,让他洗了澡好好休息。
周擒回了房间,顺手拉开了外套拉链,将衣服随意挂门口钩子上。
路过老旧的木制衣柜,他扫了眼木制衣柜自带的镜子。
镜子里的他,背心紧贴着麦『色』的皮肤,『露』出了紧实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
不知道为什么,夏桑纤瘦的身影又浮在了他的脑海里。
风撩动着她淡青『色』的裙摆,『露』出若隐若的腿,细又直,似乎他只手掌就能握住…
周擒喉结滚了滚,立刻将视线抽离了镜子,压住了心里翻腾起的燥痒,回身拿起搪瓷杯,喝了口水。
在这时,他看到书桌上摊开的书本,微微皱了皱眉,将练习本翻回之前的页码。
显然,被人动过了。
他转头,视线扫到了书柜上,乍眼看,排排的书籍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周擒还是眼望见第三格的那沓奖状纸。
这玩意儿没什么用,又懒得扔,他之前堆放得相当随意,而在,倒是四角对齐地摆放着。
视线再转,墙体挂钩上的羽叶项链,直接消失无踪。
“……”
周擒出门,冲副食店外间的周顺平喊了声:“爸,谁我房间了?”
周顺平边招呼顾客,遍说道:“没人啊。”
“我东西丢了。”
“丢啥了?”
“根链子,还丢了本儿。”
周顺平恍然想起:“啊是,上次小明带了姑娘,拿了些东西走,都给我看过,是本子,还有你那根难看的链子,也让她拿走了。”
周擒皱眉:“姑娘?”
“是啊,说是你朋友嘛。”
“长什么样?”
周顺平筹措了很久的语言,平乏的词汇也只挤出三个字——
“乖得很。”
周擒走到院子里,看着街巷阑珊的灯光,沉思片刻,嘴角忽然提了起,轻笑出声。
他直没想明白,明潇是怎么把宋清语骗得把鼻涕把眼泪地跑警局给他洗白。
那位姐…勇猛有余,智谋不足。
哪有这大的本事。
他宁可相信她小胳膊小腿练就了身武艺、都不相信她能把他的字仿得跟他亲手所写毫无差异。
那张利贴,连周擒瞧了半晌,都没辨认出是仿的。
在切都明了了。
这背后…敢情还有位做了好使不留名、或者不敢留名的“活雷锋”呢。
身边的大黑狗,不住地冲周擒摇尾巴。
借着黯淡的灯光,周擒『摸』出了手机,给大黑狗拍了张照。
大黑狗因为太黑了,手机像素也很低,在照片里几乎和夜『色』融为体,
他想了想,自己也入了镜,揽着大黑狗拍了生平的第张自拍。
镜头画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和大黑狗都隐在幽黯深邃的夜『色』里,他比了个剪刀手的“耶”——
“,黑子,笑个。”
“嗷呜。”
拍完之后,他用这张黑漆麻乌的照片,发了条朋友圈,配了文字——
“没事了,谢谢。”
这张照片发出去的时候,选择了【只对某人可见】的选项,然后从好友栏里选择了那个灰『色』小猫头像。
五钟,十钟,二十钟…
他朋友圈安安静静。
周擒去卫生间洗澡,洗澡的时候清醒了过,感觉自己好像又在干蠢事儿。
他关掉花洒,扯了浴巾擦拭着头发,匆忙出准备删掉那条做作的状态。
在这时,朋友圈那栏出了个殷红的圆圈——1。
他的心猛地颤了下,点了去,灰『色』小猫头像出在了消息提示栏中。
夏桑给他点了个赞。